兒抓了宰相的女兒為靠山,穩穩當當吃穿不愁,果真血脈相通。
來不及細想,王鄞微笑著點頭:“謝過昭儀教誨。昭儀是本朝第一位小皇子的生母,自然尊貴異常。皇上對我怎可算掛心,對姐姐才是無微不至。”
一句話把矛頭無聲無息地又轉向了韓杏兒,她黛眉微蹙,想是肚子裡不少帶刺的話要說,想想不妥,欲言又止。麵上憋屈得很。
這刀光劍影中,陳皇後倒是一個人悠閒,權當看不懂,不知情。品了許久的茶才懶懶開口,嘴上暖暖笑著,一雙細長鳳眼隨意一瞟,卻看得人涼颼颼:“才人坐下罷。”
不多時,一身便服的皇後便有了倦色,大抵是其年少時性子野,在雪地裡落下的頑疾到冬天總發作,此刻便遣了眾人,自己由侍婢攙扶著進了後殿。
杏昭儀亦做作地歎口氣自言自語著說,得回去照看小皇子,惹得不少眼紅。
王鄞待到眾人三兩出門之後才動身,正巧遇上東方白,兩人腳步頓了頓。
“婕妤可將桃花箋盡交予了皇上?”王鄞輕聲問道。
東方白搖頭:“這幾日我未曾見到皇上。那冊子仍舊保管在我那,你盡早將它拿走罷。前幾日,我在太後麵前提了你幾句,也不知是不是這緣由。可太後並未有何表示。”
雖說早料到這回答,王鄞心中的疑惑還是增了三分,隻好先應道:“有勞婕妤。”
“你我之間還客氣。”東方白一向清寡的臉上帶了笑,如細水卷桃花,賞心悅目。
出了鳳禧宮天色已大亮,王鄞還得去參見太後。隻是這太後的宮殿極為偏遠,而東方白恰巧不喜後宮紛亂,主動搬遠了,與太後那宮倒是相近。
“昨日幫太後抄的佛經隻行了一半,我便與你同行去給太後請安吧。”想來東方白失了王鄞這個氣味相投的伴兒,一年來寂寞不已。
王鄞點頭,想了想問道:“你可知為何今日容貴妃沒來?”
“聽說是得了風寒。”
“風寒?”王鄞一向對著小蹄子的話抱著三分懷疑,不知其又有什麼陰謀詭計。
東方白無所謂地說:“此人心思甚多,又摸不清底細。原今日姐妹相聚就是她的主意,結果竟因這點毛病自己推掉了。也不知究竟為何。我是不願攪進這宮廷爭鬥,情願陪著太後念經誦佛。倒是你,日後千萬得小心行事。”她把手伸出軟香暖轎之外,細細垂絲拂於纖瘦手指,肌骨冰潔,“還有那杏昭儀,從前就是你對頭,我幫不了你什麼,總之一句話,千萬小心。”
望著東方白淡淡的眼神,王鄞心中一股暖意,感激地笑笑:“是。多謝婕妤。”一麵又想著,不知這祁無雪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東方白一向冷淡,對王鄞也隻是出於情分稍加關心,更多內情她自然是全然不知,比如杏昭儀曾經神不知鬼不覺地在王鄞受寵之時買通禦醫在王鄞的調理湯藥中加了磨香草,性甚溫和,然終日服用能有不能懷孕的功效。想到這裡王鄞輕輕撫上肚子,思緒萬千。再比如,陳皇後麵上雖端莊淑儀,背後使了不計其數的手段。
這後宮的水太深了,一腳踩進去就像沼澤,越陷越深。王鄞倒是羨慕東方白,無牽無掛,甩手清心寡欲多好。
太後亦迷信,這一家子也是心有靈犀。
整個殿內盤香繚繞,經幡飄蕩,布置得倒像個宏大而金碧輝煌的佛堂。
隨著東方白,從前殿兜兜轉轉繞了許久,才步至太後休息的東朝閣,此處幽靜許多。
“嬪妾參見太後。”王鄞欺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