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1 / 3)

祁無雪扔到地上。

好一會兒,祁無雪像是睡著了,靜靜地靠在王鄞肩上。

王鄞側頭望了眼,舒了口氣,心想終於安穩了,額上汗水連成細珠,慢慢爬至下頜,垂落到祁無雪無力地掛在王鄞胸`前的手背上。

祁無雪緩緩睜開眼睛,抬手用指尖抹了王鄞麵頰上汗珠,抽了抽鼻子,在王鄞耳邊輕聲道:“歸去水雲復深林,與君長笑到白頭。姐姐,我們再也不回宮了,我們去隱居好不好……就我們,兩個。”

祁無雪的聲音那麼輕,氣息湧在耳廓,讓人心疼不已。王鄞被汗浸濕的鬢發遮了眼睛,她像是沒聽到一般沉默不語。

祁無雪沒等到回音,卻用盡了力氣,垂了手,蹭著王鄞的肩睡了過去。

王鄞無聲地歎口氣,與君長笑到白頭。

祁無雪,你想得真好,好得我都有些動心了。隻是此等醉酒的話,恐怕待你醒來,你便早已忘了幹淨。

好容易一步三歪地到了客棧,店中早已空無一人,甚至連燈火皆滅。如此倒好,省得人多眼雜的傳了出去。王鄞將祁無雪輕輕放在長椅之上,自己拚著力氣上樓,不管不顧地推門便將抱著枕頭流口水的宋磊叫了醒。

可憐這宋磊在夢中啃豬蹄正到香甜處,就這麼被無情地弄醒了。

馬車一刻不停地往南走,宋磊雖說憤憤不已,一見到祁無雪這樣子便二話不說地收拾行李,準備好馬車,隻嘟個小嘴,三句話不離他的豬蹄。

王鄞將祁無雪半個身子靠在自己懷裡,祁無雪醒醒睡睡極不安穩。此刻又皺著眉醒過來,一見到王鄞便換成一副“小傷罷了”的豁達之色,指著王鄞手中的碧綠藥罐子有氣無力道:“拔了箭,止血之後便敷上這個。”

王鄞吞口口水,一手摁著祁無雪肩頭,一手握著斷裂的箭,不忍心看祁無雪故作無謂的笑臉,隻一狠心,箭便被拔了出來,又是一股溫熱的鮮血湧出。

用衣袖按了好一會,血才不再流出,祁無雪緊緊咬著下唇靠在王鄞懷中,早已昏了過去,整個過程,她一句□□都未曾發出,更別說喊疼。

王鄞心如刀割,歎口氣,輕輕將祁無雪的衣帶解開,錦服滑落肩頭,殷紅的鮮血凝在她細如白玉般的肌膚上,精致小巧的鎖骨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細細的海藍綢帶連著的便是私密的肚兜。

一時間王鄞呼吸有些混亂,閉上眼深吸口氣,心無旁騖地用浸濕的棉布擦淨血汙,再在血肉模糊的傷口倒上碧綠瓶中的藥粉,之後便用在宋老板送的包裹中翻出的一小卷紗布替祁無雪包紮好。

全部做完,天際已然微微發白。

王鄞亦是精疲力盡,長舒口氣靠坐在窗邊,不覺間汗水早已濕了一脊背。看著她疼痛不已,自己仿佛亦沒好好哪去。

王鄞重新束好自己淩亂的發,目光移到懷中之人上,祁無雪眉頭依舊緊鎖,鬆了牙齒,唇上印著深深齒痕,有些淺淺血色。

就算如此,此人依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蒼白虛弱病態中有那麼幾分獨特的韻味,難以想象,若她睜開緊閉的雙眼,是何等令人心驚之景。

不自覺地撫上懷中人的麵頰,她的體溫本就偏低,方才浸了汗,此刻更是如玉冰涼。王鄞身子虛脫不已,卻一點都不困乏,手指有些顫唞,從祁無雪的眉梢滑至精致筆挺的鼻尖,她的下頜尖而翹,一點都不溫婉,對得起狐狸精三字,一隻為自己奮不顧身擋箭,還要自己通宵照顧她的狐狸精。

王鄞想著想著,嘴角帶了笑,祁無雪,你當時真是喝多了嗎,看你臉上現在還有紅暈。人說,酒後吐真言,你那不經腦子的行為,定然亦是由心而動罷。還有什麼歸隱之辭……雖然你總是滿口虛實不定,我卻容易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