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鬱然注意到她的掩飾,一雙眼裏漸漸凝起水霧,聲音也帶了些顫唞:“姐……”
“過來說話。”她笑了笑,召鬱然過來。蕭鬱然走過去,坐在床邊,輕輕握了她的右手,心疼地翻看。
“公司的事怎麼樣了?”
“一切都好,蕭總裁。”蕭鬱然想起什麼一般,苦澀抿唇一笑,將重音放在後三個字上,語氣略有緩和。
蕭歆然是何等聰明的人,聞此稱呼,隻是不著痕跡地彎了彎唇角。她幾句簡單的恐嚇,想不到這麼快發揮了作用。
“交接文件。”她伸出左手,向蕭鬱然淡道。
蕭鬱然將手提包打開,抽出一個文件夾,將文件遞給她,道:“二叔也知道,大勢已去,做什麼都晚了,所以剛剛讓助理把這個送過來了,一式三份,姐,你把字簽了。”說完遞上一支鋼筆。
蕭歆然接過文件,不緊不慢地一頁頁翻過去,看到文字末尾“上任總裁簽字”處的“蕭奎”二字時,不禁抿了抿唇,心下一動。
終究是做到了。雖然她很清楚,做到這些意味著什麼,蕭奎如此輕易妥協又意味著什麼。
她右手不便,隻得攫開筆蓋,左手執筆利落簽上名字,遞還給一旁立著的蕭鬱然。雖是左手,字體卻依舊娟秀漂亮。
蕭鬱然見她將右手閑置在一旁,不禁又蹙了蹙眉,露出擔憂的神色。
“她……她昨晚為何下這麼重的手?”蕭鬱然試探著問道。
蕭歆然隻是沉默。
“姐,你這是……何苦。”
何苦?這麼問的人倒是多,但她又該如何回答,這個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的問題。
“你把文件拿回公司。吩咐下去,明早九點,董事會。”沉默片刻,她隻是淡淡做了個吩咐,便闔上了眸。
蕭鬱然走後,她覺得困倦,便躺了下來,心中鬱躁難平,又實在無法安睡,頭陣陣的疼,隻得微闔著眸,抬手緩緩揉一揉眉心。
腳步聲由遠及近,又有人進來了。來人見她狀態不佳,似乎不忍打擾,就要離開,她卻張開眼叫住了他:“安林,什麼事?”
“蕭總。”很是年輕的男聲,正是昨夜電話裏的那人,蕭歆然的得力助手,安林。
安林走到床前,她撐著身子起身,他便上前扶她,小心翼翼地讓她坐好,動作格外輕柔,仿佛多用一分力氣,這個看起來虛弱至極的女人就會碎在他手下了。
“蕭總,她遇刺了。”安林低聲彙報道。
蕭歆然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語氣中的緊張掩藏不住:“你說什麼?”
她一向遇事從容,這樣的反應實在少見。安林見她反應這麼大,先是一愣,趕緊繼續說:“您別擔心,她沒事,刺殺她的人已經死了。那人是在您家的電梯裏動的手,也算是出其不意,但……還遠不足以傷到她。”
她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語氣也和緩了下來:“誰做的?”
“是蒼允。我們的人處理屍體時,在那人身上發現了這個。”安林拿出一個透明的小袋子,袋子裏裝了些許殘留的白色粉末,是蒼允用來控製手下的。那東西蕭歆然再熟悉不過。
她將袋子接過來,在手中輕輕摩挲著,片刻後吩咐道:“瞞著她,再放些證據給她,讓她以為是我們做的。”
安林沉默片刻,才道:“是,我會安排好。”
“拔了蒼允一個交貨據點做警告。做得隱秘些,別讓她知道了。”蕭歆然繼續吩咐。
“是。”
“我會讓她睡兩天,方便你們行動。兩天時間,夠不夠?”
“足夠了,蕭總。”
蕭歆然點了點頭,又想起什麼似地問道:“既然是在電梯裏出的事,有監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