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先開始疏遠我們彼此關係的呢?
蘇美還告訴我,說方琳帶她跟溫特他們玩過好幾次,還把她介紹給了大黑。
我覺得這些都很不可思議,蘇美的男朋友果然承認自己變了心,在蘇美大哭大叫了幾天之後,她也逐漸平靜下來,然後跟方琳一起天天泡在紅房子,竟然還變成了大黑的女朋友。
蘇美說:“我對大黑也是沒有什麼盼望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蘇美的問題,隻是我在心裏,想到方琳對我的戒備,還是非常難過。
螞蟻坐在校門口的一塊台階上,像個行為端正的小學生一樣,遠遠看到我走出來,向我敬了個禮,然後拍拍身上的灰塵,走了過來。
我早已經習慣了螞蟻的各種古怪的行為,所以見慣不怪地打了個哈欠,對著螞蟻笑了笑。
“我等了你12分鍾零43秒。這個時間相當於一個世界級的5000米賽跑選手的成績。”
“下課有點晚了。”我看了看表,確實遲到了十幾分鍾。
“好,我原諒你。”螞蟻作了一個仁慈的姿態,給自己了一個完美的台階。
“聽說,蘇美跟大黑在談戀愛?”我忍不住問。
“你不知道嗎?”
“蘇美剛剛告訴我。”
螞蟻說:“叫她別當真,感情這種東西,誰當真誰倒黴。”
我看了看螞蟻,螞蟻立刻意識到了自己這句話的漏洞,然後笑笑說:“所以,隻有象我和你這樣的沒心沒肺的人,才適合在一起。”
我心下暗傷,我不是沒心沒肺的。但是螞蟻這樣認為,又合乎我所願,我再一次想起溫特。自從我和螞蟻第二的向往開始之後,我便再也沒有機會接近溫特。已經越來越多的人默認我和螞蟻是理所當然的關係,再也沒有人對此加以懷疑,揣測或者好奇,逐漸平穩的關係中,甚至連我自己也已經接受了作為螞蟻的女朋友這一事實,而忘記了當時接近螞蟻的目的。
“蘇美,剛剛經過了背叛,希望大黑不要再傷害她。”
“這可難說。背叛這種事,經曆多了就沒什麼了。”
“你這是經驗之談嗎?”
螞蟻沒回答我的話,他說:“有一個男人非常愛一個女人,為了她可以做任何事情。”
“死呢?”我尖銳地問。
“任何事情,也包括死。”
“亂編。不可能有誰會為願意為誰死。”我搖搖頭,阻止螞蟻編造故事。
“對。隻是說說而已。但是當時他心裏就是那麼想,”螞蟻說,“他覺得自己很愛那個女人,願意為她做一切事情。但是有一天,另外一個女人跑來找他,說她願意為這個男人做一切事情。”
“這太不現實了。”
“她也是說說而已,”螞蟻說,“你越來越具有懷疑精神了。”
我笑了笑,其實我還是願意聽螞蟻把這個一看就是編造的故事講下去的。
“後來那個男的對願意為他做一切事的女人說,那麼麻煩你幫我追到那個女人。”
我哈哈大笑:“太變態了。”
螞蟻帶著我曲裏拐彎,走到了一個非常小的拉麵館,然後渾身上下摸錢,我說:“我請你吧。”
他高興地點了點頭,要了一大碗牛肉麵,還要了一瓶啤酒。
看著開心吃麵的螞蟻,我又想到了他講的故事,於是說:“那後來呢?”
正在埋頭大吃麵條的螞蟻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我的問題,我又問了一遍,他才看著我說:“後來?什麼後來?”
“你說的故事。大家都要為愛情付出一切……那麼後來呢?”
螞蟻想了一下說:“後來那個願意為男人付出一切的女人把男的殺了。”
“什麼?”
“他不愛她,她為什麼要聽他的。”螞蟻一本正經地說,我心裏有點涼。
那天吃完麵,螞蟻要去紅房子演出,我按照慣例沒有去看他的演出,一路上卻一直在想著他的這個故事和他的話,覺得他也許發現了我對他的三心二意。
蘇美洗完了臉,躺在被窩裏,臉朝向我說:“桔子,你真的沒有看過瓶子的演出啊?”
我恩了一聲,把手裏的書放下,等待蘇美的下文。
“哇,他們幾個簡直是太棒了。尤其是溫特。”
我心裏動了一下,祈禱她繼續說下去。
“你看溫特平日裏不言不語,還有點頹,但是一上了台,天啊,簡直是光芒四射!”蘇美看到我盼望的眼神,像打了雞血一樣地跳了起來。
“真的,簡直是太棒了,象個神一樣,他隻要一吼,所有的人的靈魂就都會被他操控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