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3 / 3)

帥歌這時在心裏告訴自己:粟麥失憶了。

“你們表演夠了吧?尤其是你,帥歌,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太過分,太卑鄙了嗎?她明明就是個失憶的人,你……你居然還占她便宜。”易非忍無可忍地說。

“什麼?失憶?我真的是一個失憶的人嗎?”粟麥懵了,聲音也由喃喃私語變成了聲嘶力竭的喊叫。

聽到聲音的醫生們護士很快趕來,為首的那個醫生不悅地斥責:“你們為什麼要讓她受刺激?難道我沒有跟你們講清楚嗎?你,跟我過來。”醫生指著帥歌說。

帥歌馬上站起來,拉上身上的拉鏈跟著醫生走。粟麥一見帥歌要走,嗓子幹啞地大叫:“易非你別走——”

易非忍無可忍地衝著粟麥說:“他不走,我走!”說完,起身衝了出去。

“易非……”帥歌追著他叫了一聲。他內心很矛盾,隻好哄粟麥,說自己去去就來。他剛轉過身,粟麥就慘叫一聲,栽倒在地。粟麥雙手抱著頭,渾身顫抖。緊接著,她又抱緊帥歌,整個身子汗濕淋漓,像秋風中蕭瑟的樹葉,緊貼在帥歌胸口,令他疼痛無比。

“易非,別離開,你走了我害怕……”

帥歌抱緊粟麥的頭,長時間凝望著她,眼淚奪眶而出。他像一尊雕塑般肅然地站著,他在思考著一件大事,這件大事需要他馬上做出決定。

粟麥的情緒慢慢平伏下來,對帥歌說:“易非,我們回家吧,我很久沒有回家了,我想跟你一起回家。”

粟麥輕而易舉說出了帥歌心頭的重大決定。有她這句話,他更加堅定了決心。帥歌說:“好,我們回家。但你知道我們的家在哪裏嗎?”

“家在哪裏?”粟麥困惑地望著他,重複著他的話,並希望他能告訴她。

帥歌繼續問她:“你確定要跟我走嗎?”

“確定。”

“那你愛我嗎?”

“愛。我愛你……”

帥歌的心一下子碎了。他知道她這是患了選擇性失憶,但哪怕她現在隻是錯誤地把自己當成易非,將來一旦恢複記憶後再離開自己,他也決不逃避。他愛她,這是清醒的,理智的,同時,也是毫無選擇的。想到這兒,他對她說:“好,我們回家,我們永不分離。”

翌日,在醫生辦公室,帥歌和易非不期而遇。

易非沒等他開口說話,就像一條受傷的狗,衝上來對他又咬又叫。帥歌沒有回手,也沒有動彈,等他發泄夠了,才衝著醫生說:“大家坐下來談談吧,我們現在需要冷靜地討論一下病人的恢複治療問題。”

醫生忙不迭地說說:“對對,這很正確。”

討論的結果是:醫生根據患者的病情和目前狀況,同意帥歌的建議,希望易非答應讓粟麥跟帥歌在一起,這有利於幫助病人盡快恢複記憶。醫生說得很明白,失憶症患者在治療方麵通常是以心理治療為主,包括找出並適當處理壓力源,適度的傾聽,催眠治療或以藥物輔助式的會談、回憶,鼓勵病人去克服症狀。

“我不同意。憑什麼我的老婆要跟他在一起?”易非情緒激動。

“可她現在根本不認識你,她已經忘記了自己以前的身份,將過去的易非和現在的帥歌張冠李戴了。”醫生說,“這個病人很特殊,不僅患有神經衰弱和精神憂鬱症,小時候腦部還受過損傷,最近很短的一段時間裏,腦子又接連受到重創,能蘇醒已經是個奇跡了,如果再讓她麵對生活壓力和恐懼,病人會產生強烈的心理反應,誘發更嚴重的腦神經萎縮,導致完全失憶。”

醫生的話對易非起到了很大的震懾作用。

“這麼說,我成了局外人和不安全因素了?”易非嗚嗚哭泣道。

“在病人的意識中是這樣的。”醫生說。

易非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你要是覺得委屈,你可以選擇離婚。”帥歌終於說出了心裏話。除了他自己不感到驚訝,其餘的人都驚訝地望著他。

“我肯定要跟她離婚。我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戴頂綠帽子招搖過市。”易非咬牙切齒地衝著帥歌吼道。

“那最好。要不然,小鎮傳謠很快,這會有損你易主任的形象。”帥歌說。

“你別逼我!”易非怒目圓睜,但他身體卻退後了半步,“你也別得意太早,她也許隻是暫時性失憶,一旦恢複記憶我看你怎麼辦。”

“我完全尊重她的意誌。她的任何意願都代表著我的抉擇。”帥歌擲地有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