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猙容終現(2 / 3)

白妙鳳後背發冷,雙手全是冷汗。她清喝一聲,手腕一翻長劍飛刺怪人胸膛。白妙鳳怎麼也沒想到怪人竟然不知躲避,長劍噗的一下子刺進了他的胸膛。

怪人近在咫尺,但白妙鳳突然有種奇怪的念頭——同這怪人麵對麵還不如他在門外時看得清楚些,入目的盡是恐怖異色,雙眼好像死魚眼看不到一點生氣,不僅是眼,整張臉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不似活人的邪氣。白妙鳳真不願多瞧一眼,長劍往回一抽,伴隨著激射的紅色液體脫離了怪人身體。

白妙鳳等著怪人倒地,但令她驚奇的是怪人非但沒有倒地,反而嘴唇翕動,發出了砂礫般地吼叫:“流魂香,流魂……香!”

“你別過來!”白妙鳳持劍的手已顫抖不已。

就在白妙鳳驚心動魄的視線裏,那怪人像是籠屜裏蒸的肉包子一樣驟然膨脹起來,那張五彩斑斕的臉更以一種常人無法想象的詭異角度扭曲變形。

接著‘砰!’的一聲巨響,怪人憑空自爆,無雙支離破碎的血肉萬箭齊發般射到了白妙鳳身上。白妙鳳覺得好惡心想要擦掉,但猛然間她發覺自己動不了了,就好像被隱形之手用力拉住了。

白妙鳳拚命掙紮,耳邊傳來腳步聲,一抬頭發現門口又冒出來了一個模樣詭異的人。這人頭如栲栳般大小,身穿大紅袍,後背還背著一個火紅色葫蘆,雙手斜斜垂向腳前。

白妙鳳尚未從前麵怪人自爆的震驚中複原,怔怔地問:“你又是誰,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來找我?”

“為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紅袍人聲音尖銳刺耳。白妙鳳一時錯愕,紅袍人好像故意尖著嗓子說話,而且他的聲音有一絲似曾相識,難道這紅袍人是自己認識的人?

紅袍人輕飄飄步入小樓,不同於先前怪人,這回白妙鳳看得見他抬腳走路。

片刻冷靜,白妙鳳整理了下思緒,‘怪人自爆,身體無法動彈,加上後麵突然出現的紅袍人’,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莫非怪人根本不是人,而是由後麵紅袍人操縱的傀儡!其目的就是震懾要殺的目標,而後限製對方行動,好讓紅袍人痛下殺手。

如此想來,紅袍人才是所有命案的罪魁禍首!

白妙鳳想起悲憤氣絕的娘,不由怒叱道:“我知道你就是凶手,事到如今我隻求死個明白,好去陰曹地府將向閻王爺告你的狀!”

紅袍人喈喈怪笑:“閻羅王又能奈我何,而且你是最後一個,你一死我便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到時無論是人是鬼都別想找到我!嘿嘿嘿!”

紅袍人走到被怪人碎屍的強力黏性束縛在原地的白妙鳳身邊,歪腦袋吐出一句:“就怎麼送你下黃泉,真是可惜了你這一張花容月貌的臉蛋兒。”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白妙鳳終於看明白,紅袍人栲栳大的頭顱原來是戴了一張青慘慘的麵具,其真實麵目就隱藏在麵具之下。

“去陰間去問閻王爺吧!”紅袍人反手解下火紅葫蘆,搖晃了兩下,揪開葫蘆口的塞子,一股酸苦氣味伴隨著絲絲灼熱從葫蘆內湧出。

白妙鳳轟鳴不絕的腦海裏突然竄出一段娘曾對她講過的往事,白妙鳳雙眸異亮,脫口而出:“葫蘆裏是黃泉沙!”

紅袍人似吃了一驚,手中紅葫蘆已朝白妙鳳傾斜,麵具之下冷森道:“白妙鳳,你知道的太晚了——”

“那倒未必,咄!”小樓外有人一聲斷喝,緊接著一道黑光直射紅袍人。

紅袍人顯然沒預料到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倉皇側身躲避。那道黑光貼著紅袍人衣袂撞到牆壁上,落地竟是一把劍鞘。

而趁這功夫,小樓外猶如夭矯飛龍般一道青影從天而降,手中抖起三朵銀光劍花將紅袍人逼退到三丈外。青影則佇立白妙鳳身側,冷眼睨視紅袍人。

紅袍人先機已失,重新將葫蘆塞好,同時抽出袍下長劍。

千鈞一發下救了白妙鳳的竟然是徐青妖,原來徐青妖趕往祠堂路過白妙鳳閨樓時,突然心思百轉覺暗忖道,鐵叔和自己斷定凶手潛入白府的目標是白老夫人,但是否一定對呢?如果凶手不是針對白老夫人,而是以被認定的白老夫人為誘餌,暗中實施別的陰謀——倘若是那樣在這白府中還有誰值得凶手下手?

徐青妖目光一凜,隨即掠向白妙鳳閨樓。而距閨樓不遠的一棵棕櫚樹下,他發現了兩條纖細人影正躊躇不前。徐青妖一頓,低聲呼喚,兩條人影衝來,原來正是蘇好和丫鬟丁香。

蘇好臉色蒼白,神情焦慮道:“徐公子,我聽到白小姐尖叫,匆忙趕來卻看見一個凶神惡煞的紅袍人走進了白小姐閨樓。我想進去幫白小姐,又害怕成為累贅,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你來的正好,你快點去幫幫她!”

丁香在一旁害怕地說:“那紅袍人臉好長,好像是廟裏的夜叉鬼一樣,你可千萬當心了。”

徐青妖示意兩人藏好,別輕易露麵。自己縱身來到小樓,正碰上紅袍人欲對白妙鳳下手,於是急中生智,先斷喝一聲,接著飛擲劍鞘,躍入樓內,此一氣嗬成,沒給紅袍人絲毫喘息之機,這才驚險無比地救了白妙鳳。

紅袍人左手斜垂,右手劍指徐青妖。那張青慘慘的麵具看上去陰森可怖,對麵徐青妖突然笑了,好似見到老朋友般點點頭笑道:“好久不見了。”

看不見麵具之下的紅袍人表情,但一定是奇怪詫異,尖銳如針的聲音從麵具裏傳出:“你認得出我?”

徐青妖嘴角一揚,帶著他獨特的笑容,倔強自信還有一絲不可捉摸:“當然了,我閉著眼也認得出你,孔天陽孔公子。”

身旁白妙鳳瞪大了一雙杏眼,滿臉不可思議地重複了一遍:“孔天陽……他真的是孔天陽?!”

紅袍人並未承認,但握劍的右手劇烈震顫,身上紅袍也隨之搖晃,他顯然在巨大震驚之中,終於他陰鷙地開口道:“你為什麼……”

紅袍人話未說完,徐青妖痛快接口道:“我為什麼認得出你就是孔天陽,是吧。哈哈,其實這個原因很簡單,正是你的自作聰明出賣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