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食罪之惡(2 / 3)

等大家從蠡屍蟲上收回視線,徐青妖便接著往下說:“結合發現的線索不難推測出以下結論,有人挖出了蔡環埋的黑俑,而後將大量變異屍蟲投放進黑俑並再次掩埋。而做這些鬼祟事的神秘人無疑知道蔡環還會挖出黑俑,所以他利用蟄伏的凶猛蠡屍蟲給蔡環來了一個出其不意的偷襲。”

徐青妖分析的由點串線,滴水不漏。梅峰不由輕輕點頭,由衷滿意徐青妖的表現。陳光這會兒瞪大了眼,顯然已縝密又帶著匪夷所思的推理勾了魂,也不吵吵喝酒了。

“這裏補充一句,蔡環之所以五年後還要挖出黑俑,我推測是他在黑俑裏留下了令他魂牽夢縈的東西,至於為何五年前不帶走,而又藏於黑俑埋入地下,這些我就無從得知了。還有盧烈虎,蔡環很可能是為了獨吞黑俑中的東西而殺了他。”徐青妖將思維擴散後又收回:“言歸正傳,發現上麵的線索以後,我距離真相更近了,也堅定了我無論如何要還原凶案的決心。”

“而要水落石出,就必須找出飼養蠡屍蟲的神秘人。”徐青妖目沉如星:“有一個人突然閃入我的腦海裏,他就是興建黑竹樓的神秘富商。這位黑竹樓主人不敢以真麵目示人,而且其建樓動機令人滿腹疑竇,更像是冠冕堂皇的欲蓋彌彰。所以直覺告訴我,神秘人跟黑竹樓主人有莫大幹係。”

徐青妖沉口氣:“我從青幫得知老鬼曾住過黑竹樓,於是我和二胖,王燭兵分三路尋找老鬼。結果我在城隍廟發現老鬼身處險境,我跟老鬼收養的孤兒阿石冒雨追蹤,終於在欲誅殺老鬼的魔臉人手中救出了他,我還用劍刺傷了魔臉人並且將他帶回地佛。”

梅峰如石像不動分毫。徐青妖看著昔日的良師益友,一字字重聲道:“那個魔臉人就是梅峰。”

徐青妖因牽扯公案,不能再以梅伯尊稱,便直呼姓名:“梅峰,你發現蔡環毒斃時的異常言語,而後又喬裝成魔臉人擄走老鬼,你可想要辯解說明嗎?”

梅峰擠出一抹幹笑:“青妖,不用再問我,我還是那句話,無話可說。”

徐青妖環視在場其他人:“你們是不是也都無話可說?”

眾人沉默,徐青妖震動雙臂,大聲道:“好,沒人說話,那就我來說。梅峰,你之所以無話可說,並非是心甘情願地承認暗算蔡環,飼養蠡屍蟲,甚至於殺人嫁禍等罪行,而是因為你想要保護一個人,這個人正是你的平生摯友,費商。”

梅峰嘴唇翕動但最終沒說話,費商神情平靜看著徐青妖,倒是陳光吃了一大驚,他不懂地問:“剛剛有證有據懷疑到了梅峰,你怎麼一棍子又戳到費郎中那了,你這故事講得比說書的還要曲折反轉。”

“莫急,馬上就到重點了。”徐青妖放緩語氣:“費商正是幕後操縱一切的黑手,我說這些並非空穴來風,我有證據。首先第一個證據就是藥渣,王燭推演的蠡屍蟲變異周期大家都聽到了,完全變異需要六個月,那就意味著需要大量藥渣幫助其變異,而身為貫魚堂主人的費商能在不惹人懷疑的情況下完成這些。至於第二個證據則是一個人,老鬼。”

隨著徐青妖一聲呼喚,隱身在鐵牢甬道裏的身影走出來,正是老鬼。

老鬼有一絲於心不忍,他舔舔幹裂的嘴唇道:“其實對於收留過我的黑竹樓主人,我並不想拆穿他的身份,但眼下……罷了,我隻能講了。那是四年前,我差點餓昏在地佛長街上,之後有人將我帶進了一座黑竹樓,我一住就是三個月,可能我這人天性好奇,我很想知道究竟是誰帶來我這裏的。於是在一個雨夜,那些帶我來的人又出現了,他們還帶來了新住客,我躡手躡腳的尾隨他們,一直跟蹤到了貫魚堂後門外,我貼著門縫瞧見跟他們見麵的人——就是費商。”老鬼搖頭:“後來我被從黑竹樓驅趕,接著加入了青幫。”

老鬼有氣無力地垂下頭,徐青妖接口道:“這便是第二個證據,費商,你無法否認你就是幕後的黑竹樓主人了吧。有了這兩個證據,你這個飼養蠡屍蟲,暗算蔡環的神秘人身份是板上釘釘了。當然,或許你還覺得這些證據不夠充分,沒關係,我還有第三個證據。”

“王燭。”徐青妖朝著王燭攤手,王燭將徐青妖之前交付他的東西歸還,也是因為從此物,王燭才進行了二次屍檢。徐青妖把東西展示給大家看,那是一枚銀光閃閃的銀針,而在針尾處微雕著一條拍打浪花的小魚兒,小魚兒身上細鱗可數,活靈活現,由此看見它必是出自一位爐火純青的微雕大師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