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食罪之惡(3 / 3)

小魚兒銀針正是費商之物,費商曾用這獨一無二的銀針為黑竹樓男孩下針走穴。費商瞧著銀針,目光中有了一絲解脫的決絕。陳光又開口道:“這銀針好像是費郎中的,但它怎麼變成證據了,講來聽聽。”

徐青妖捏著銀針:“因為這枚銀針,是我在盧烈虎凶案現場發現的。”

徐青妖回憶那晚瓊海樓場景,他在雅室瞥見了可疑的磷光,之後跟化身黑衣人的蔡環過招,等徐青妖再返回雅室便發現磷光就是這枚銀針。徐青妖平靜地說:“在說這枚銀針之前,我還得先講一講關於蔡環機關的疑點。”

“疑點?”二胖出聲問。

徐青妖點頭:“蔡環巧妙的利用灰絲,窗欞與七蓮蛇之間的機關害死了盧烈虎,不過我卻找到了一點不同尋常之處,那便是在窗欞上的色漆,經過比較,色漆來自於雅室裏的桑木凳。但凳上的色漆為何會粘到窗欞上呢,稍微細想,答案其實很簡單,就是有人用凳子砸了窗欞。砸窗欞的人最可能是盧烈虎,那問題又來了,他為什麼要砸窗欞?”

“他瘋了?”二胖脫口就說。

徐青妖搖頭,王燭眯著小眼道:“因為他發現了蔡環的機關。”

“答對了。”徐青妖目光熠熠:“盧烈虎性格並不像外表那樣粗獷,而是謹小慎微,他或許早料到蔡環會下毒手,所以一早就發現了窗欞上的機關。於是他撿起一把凳子去砸,但接著怪事發生了,想毀掉機關的盧烈虎卻被機關害死了。盧烈虎不笨不傻,他不會犯這種低級的失誤,那他的死就十分可疑了,而揭開其中疑雲的關鍵就是現場找到的這枚銀針。”

王燭適時的接過話來:“徐青妖將銀針交給我後,我對盧烈虎進行了二次屍檢,然後在其項後枕骨下兩筋中間,也就是人體的天星穴發現了一個極小的紅點,毋庸置疑是有人用銀針刺中了盧烈虎的天星穴。而刺中天星穴會暫時令人失去知覺,下針之人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把盧烈虎投入機關,偽裝成他自己被毒斃的假象。我說的對麼,費郎中。”

徐青妖目光如電:“我夜探瓊海樓時瞥見了一道影子,我追蹤影子卻誤打誤撞遇上了蔡環。若我所猜不錯,那道影子就是你吧,費商。而你去瓊海樓目的就是尋回遺失的這枚銀針。怎奈天理昭昭,這這枚銀針落於我手,它就如同一枚鐵釘將你釘在了食罪之樹上,昭示了你的全部罪惡。”

“此三條鐵證鑿鑿,你還有何話要講?”徐青妖鏗然道。

費商眼神略略呆滯,他看看梅峰:“梅兄,難為你了。青妖,你上述所講——”

“爹!”一聲呼喚打斷了失神的費商,眾人回頭,在牢房門口顫顫巍巍站立著一個臉色蒼白的男孩,是阿石。老鬼走向阿石:“阿石,我在這裏,你醒了啊。”

阿石雙眼直勾勾跳過老鬼,凝結在費商臉上。他繞開老鬼,一步步走向費商,用力咬著嘴唇但眼眶中大顆淚珠已經滑落。

費商失神的雙目漸漸有了一絲光亮,許多,非常多,最後變得炙熱,他跪下撲到阿石身前,摸著他的臉,又猛地掀起阿石衣袖,在阿石左手肘上有一塊形似貓爪的胎記。費商無聲發笑,最後熱淚盈眶:“是你麼,真的是你麼,我的小貓……我的兒子!”

阿石擦了把鼻涕淚,重重點頭:“爹,我是小貓。”

“哈,哈哈哈!”費商緊緊抱住阿石,仰天大笑同時淚流滿麵:“老天你總算開眼了,你把兒子還給我了,還給我了!”

在場的人除了當事人,其餘的都瞠目結舌看著一幕父子相認的畫麵,老鬼囁囁道:“費商是……阿石的爹?”

費商轉看徐青妖:“青妖,多謝你,若沒有你,恐怕我此生再難見到兒子一麵。我已經死而無憾了,你之前推理的都是對的,我現在就把所有真相原原本本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