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獸魂空間中心處較遠的樹林背後,新出現了一座山坡,山體大部分仍在灰霧籠罩中,這種霧靄就是獸魂空間的邊界。
常樂曾經幾次試著去探索邊界,但那裏的空間規則有違常識,隻能越走越近,腳步不停,卻永遠無法觸及。
而顯露真容的青翠山坡下方,聳立著一座銀白色球形建築,周圍環繞著連排的兩層小樓,這就是新開放的休眠艙與營房。
營房對目前的常樂沒什麼用處,它可供“人形戰鬥生物”居住和修煉,而常樂隻有藍月這一個人類仆從,已經從自己居所騰了一套臥室給她。
最重要的,也是常樂期待最久的,要算“休眠艙”。
阿妮塔早就預告過,重傷者可以在休眠艙沉睡,通過“基細胞增殖術”挽回致命傷勢,甚至可以令失去的肢體再生。
所以,如今開啟休眠艙,不但雪螢的軀體有望重獲生機,連常樂失去雙眼與手腳的父親也能治愈。
常樂盼這天已經很久,畢竟雪螢沒有心跳和呼吸,體溫降到二十度,全靠空間內的生命能量維持細胞活力,如果耽誤時間長了,脆弱平衡難免遭到破壞。
所以他晉階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奔向居所,為雪螢脫衣清洗,準備送入休眠艙。
阿妮塔特意提醒過,衣物會妨礙有機導管的生成,飾品會與營養液產生化學反應,這兩樣都必須確保去除。
常樂來到雪螢床邊後,像往常一樣在她額頭輕吻,然後低聲耳語:
“姐姐,去了休眠艙,你離複活就近了一步,但是要先脫衣服,別害羞。”
雪螢當然不會害羞,羞紅臉的是常樂自己。
盡管他們在草垛裏有過最親密的接觸,可兩人上衣沒脫,下邊也有雪螢長裙的遮蓋,常樂還從未目睹過姐姐的全部身體。
所以他臉色漲紅,雙手都在顫抖,給姐姐脫下襯衣襯褲這種簡單動作,始終難以完成,而僅僅一個鍾頭前,他剝光男爵夫人時幹脆利落,就像個花叢老手。
原因很簡單,他對雪瑩姐姐愛意之深,在雪瑩死後非但沒有減弱,還不斷發酵,甚至神化,現在雪瑩在他心中已是真善美的化身,是愛之圖騰,是美麗女神,已經崇高聖潔到不敢褻瀆。
這個期間,藍月一直在臥室門口探頭探腦,因為常樂曾經下令,不許她進自己和雪瑩的臥室,無論她多好奇,都隻能在外麵看。
常樂眼角餘光瞥見藍月,索性解除了禁令,讓她進來幫雪瑩脫衣洗澡,自己遠遠坐到一邊。
等藍月帶雪瑩進了浴室,常樂也跟到門口,並不往裏看,卻一直在提醒:
“動作一定要輕!姐姐現在身體很脆弱!”
藍月不再亂開玩笑,也不對常樂習慣性放電挑逗,神情變得很嚴肅,小心翼翼做完全部工作,然後用棉被裹著雪瑩,交到常樂手上。
直到將姐姐放入休眠艙,眼看沉重艙蓋即將合攏,簡直猶如入殮下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看到那張美麗麵容,常樂這才不再避嫌,俯身在姐姐唇上輕吻,輕聲細語與她道別。
隨後他退開幾步,注視著營養液持續注入,盯著艙蓋緩緩下降閉合,長時間默默無語。
藍月也一聲不吭,這大概是她在常樂身邊保持安靜最久的一次。
不過最後她還是忍不住開口,悠悠歎道:
“我真羨慕她……”
常樂轉臉看她一眼:
“休眠艙有四座,你羨慕,也可以進去躺著。”
藍月搖了搖頭:
“要是有個男人,像您對雪瑩那樣對我……”
“喜歡你的男人有很多。”
“他們那種眼神,恨不得用目光扒掉我的衣服。”藍月苦笑,“我自己也一樣,見到喜歡的男人就想上,像您和雪瑩這樣的純潔愛戀,我很羨慕,可是搞不懂。”
“你是魅族,是獸人,對你來說,隻有天性。”
“可是我在人類社會長大,也有智慧,我想弄懂……”藍月看向休眠艙,若有所思。
一旁的阿妮塔始終在觀察各項指標,待啟動完成之後,她向常樂報告,說休眠艙一切正常,請他放心。
常樂這才點了點頭,長長籲了口氣,轉身離開。
回到湖邊附近,看到泡在幻羽天露中的男爵夫人,藍月才笑了起來:
“主人,這件事我又弄不懂,您對雪瑩姐姐忠誠,所以不碰我,也不碰您青梅竹馬的阿蘭,可是對這個三十多歲老女人,為什麼見麵就幹得她人仰馬翻?難道因為她年紀大,您隻喜歡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