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賤民的解放而犧牲,為子孫後代不再受苦而犧牲,你的身體會腐爛,但你的靈魂不朽!”
“你的靈魂將會陪伴我們,一起迎來真正的光明!”
“全體,敬禮!”
賤民們默默舉手敬禮,姿勢並不標準,可是全都力度十足,而且他們眼中無不充滿淚光。
常樂能夠看出,這並非悲傷的淚,而是被他的致辭感動,為一項神聖事業而激動。
賤民一向被視為肮髒垃圾,就連他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一生中從未體驗過尊重。而常樂對死者的尊重,對死者犧牲意義的崇高描述,等於讓在場所有人重新認識自己。
從此之後,他們不再是垃圾,而是光榮的戰士!
那位失足摔死的老兄躺在墳中,其實什麼都聽不到,這番致辭就是對著全體戰士所講,在他們心中刻下“戰死也光榮”的信念,這對於一支新軍的意義,無論怎樣拔高都不算誇張。
當然常樂並非完全是在做戲,這番話出自他的真心,他自己同樣熱淚盈眶。
“自由民”是臨時創造的新概念,常樂希望大家從此之後不再自稱“賤民”,讓那個“賤”字見鬼去!
“為生存而戰”的概念,不知不覺轉變成“為公正自由而戰”,而常樂對這支隊伍未來的計劃,也在心中漸漸成形。
埋葬完戰友,割去敵人屍體上的耳朵,隊伍就踏上新的征程。
耳朵代表積分,是參演學員必做之事,常樂割掉獵物耳朵,還是為了假冒五班的行蹤。
到傍晚時,九十四人的隊伍又增加到一百零五。
十一個新成員的加入,引發了少許爭議,因為他們是獸人,共有五男四女和兩個幼兒。
日族獸人生性相對溫順,當然實力也一般,比健壯的人類男性強得有限,約等於修煉者中的高級學徒。
帶五班剛進山時,常樂就放過一些日族獸人婦孺沒殺,因為看著他們無害的樣子,實在下不去手。
這一次還是類似情形,幾名日族男性咆哮著揮舞木棒準備抵抗,他們身後也是幾個女性獸人抱著孩子。
其中一個女獸人側身靠著山壁,將孩子護在內側,此景令常樂心中一酸,頓時想起那位死去的賤民母親,臨終還要給孩子喂一口奶,最後的目光也永遠停留在了孩子臉上。
不管獸人是不是人,感情都是共通的,於是常樂高聲叫停,隻讓大隊人馬圍住對方,然後親自勸降。
這些日族獸人都是奴隸出身,能聽懂人類語言,也能做簡單表達,在常樂保證它們安全之後,馬上跪倒匍匐表示臣服。
賤民們對此沒有表示異議,不像五班的學員那樣對獸人殺之而後快,紛爭來自於隨後的相處。
有賤民相互嬉笑時喊道:
“咱們賤民也有奴隸跟班了,哈哈!”
獸人還沒什麼表示,常樂卻板著臉出現:
“第一,你已經不是賤民,是自由民,第二,他們也不是奴隸,是夥伴!”
賤民們這才表示不解:
“跟獸人也能做夥伴?”
有人幫著常樂解釋:
“你養狗,不是一樣拿狗當夥伴?”
這樣的話反而更令常樂不滿:
“他們也不是狗!獸人也是人!”
常樂原本不太看重這個問題,但如今既然打出了“公正自由”的旗號,隊伍裏就不該有奴隸,所以他才如此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