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侯爵圍捕常樂這一戰,付出一百多名士兵的生命,卻功虧一簣,被趕來的城防軍阻攔。
侯爵當然不肯罷休,臉色漲得通紅,聲嘶力竭大吵大鬧。
但他手下部隊已被繳械,侯爵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也隻能發出幾句威脅,宣稱要讓古德溫將軍付出代價,還特別指出血魂穀的高手正在趕來,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然後暴怒離去。
古德溫背後有兩個實權公爵撐腰,當然不怕侯爵的威脅。
他反而要搶先向皇帝告狀,指控菲利普私帶近衛軍入城,而且經斯坦尼斯公爵之子韋伯辨認,侯爵當街捉拿的也並非要犯常樂,所以“追捕行動”隻是借口,其真實意圖值得深究。
近年來侯爵在血魂穀修煉者支持下,對朝政大權垂涎三尺,行事咄咄逼人,地位也不斷躥升,早就引起了當權派斯坦尼斯公爵的警惕,這次終於抓住把柄,發起凶狠反擊。
許斯正是看透了這一點,才呼籲同學們“理智一點”,不可去亂軍中盲目送死,應該用更聰明的方式營救常樂。
隨後他仗著家財豪富,收買了一位公爵親信,火速麵見公爵,將此事剖析明白。
雖然公爵也討厭常樂,但通過此事打擊菲利普更符合他的利益,所以這才有了韋伯與古德溫的及時出現。
但韋伯隻是奉父命行事,本人一臉不情願,如果有機會,他應該很樂意悄悄幹掉常樂。
所以縱然軍隊都已退去,小巷裏恢複了平靜,常樂絲毫不敢放鬆警惕,也不著急下樓,而是坐在煙囪背後,將繃帶再做一次整理。
從“綠森林”酒店的室內激戰,到街頭被圍時那五十米血路,他合計中了十多劍,長矛穿身也有三次,盡管喝下了幻羽天露,又有強悍的惡魔體質,這身重傷也沒那麼容易愈合。
紮緊繃帶帶來的劇痛,使他全身微微顫抖,一層層地冒冷汗,但為了迎接有可能更凶險的戰鬥,他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現在敵人很少,韋伯本人及其隨從而已,但那個隨從令常樂感到巨大威脅,以洞察天賦也難以看清確切實力,但從其肅殺而迫人的氣息判斷,恐怕比戰靈菲舍更強!
韋伯與常樂有仇,蘿拉卻也和韋伯有仇,女漢子俯視著公爵之子,眼中簡直冒出火來:
“許斯!你什麼意思?把韋伯找來幹什麼?”
“理智一點!”許斯又喊出了他的招牌式口頭禪,“個人私仇不該影響大局,隻要有心胸,就沒有永遠的敵人!”
“也沒有永遠的朋友!”蘿拉反唇相譏,“你投靠貴族,就再也不是我朋友!”
常樂不喜歡看到朋友內訌,在蘿拉肩上拍了拍要她冷靜,然後自己攀著外牆緩緩而下。
鑒於戰鬥時刻可能再次爆發,冷卻完畢的“虹飛”技能必須保留,所以他隻用最普通的方式爬下來。
等他到了地麵,韋伯並不搭話,一臉冷峻地轉身就走,許斯則攙扶住常樂,示意讓他跟著韋伯。
一行人拐過兩條小巷,上了一輛奢華馬車。
車裏相當寬敞,韋伯與隨從並肩而坐,常樂則與蘿拉坐在另一側,與韋伯冷眼對視。
許斯似乎感覺自己坐在哪一方都不合適,便站在雙方中間,抓住車頂保持身體平衡。
韋伯將目光轉向窗外,並不和常樂的視線相交,表情冷漠高傲,似乎在等後者先說話,至少要對公爵的救命之恩表示感謝。
常樂的注意力卻集中在韋伯身邊的隨從。
那是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漂亮女人,雙眼狹長,下頜猶如尖錐,上寬下窄的臉型乍一看貌似毒蛇,豔麗妝容襯托之下,有種怪異的陰森之美。
而這女人身材起伏妖嬈,散發著一種熟透了的迷人豐韻,肯定早已不是少女,但常樂也不會猜她有多老,高階修煉者的年齡很難通過外貌判斷。
大魔導師尤妮斯看起來比眼前女人還年輕,可溫蒂的奶奶都得叫尤妮斯一聲“姐姐”。
戰靈的壽命雖比戰宗或者大魔導短,一般也不會少於二百年,四十多歲長得像二十歲並不奇怪,例如米蘭達的父親方丹元帥,除了一頭老人似的白發,臉上肌膚卻光潤得如同少年。
那女人麵對常樂的凝視,得意地微笑起來,細長雙眼彎成兩條弧線:
“沒人引見,我隻好介紹一下自己,本人艾格尼絲,2級戰靈,與斯坦尼斯公爵合作多年,年齡保密,至今未婚。”
一個女人向男人強調自己未婚,算是一種最明顯的暗示,等於告訴對方“你可以追我”,所以韋伯聞言轉過頭來,向艾格尼絲狠狠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