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躲你，我隻想平靜一下。”
艾米麵無表情：
“我剛才那句話，以後永遠不會再說，你不要害怕。”
艾米似乎決心揮劍斬情絲，常樂也說不清心裏什麼滋味，默默進屋，拿起譯文細看。
接下來，兩人的討論就進入純學術範圍。
奈奎斯特的筆記裏講解了法陣原理，卻沒有繪出樣本，隻能靠常樂自己揣摩。
艾米對鬥氣和魔法一竅不通，但她與冒險者做生意，要為各種職業的修煉者提供補給，物資儲備相當豐富。
經過親手翻譯，她也知道了搭建傳送門所需的材料，便與常樂討論數量，如果存貨不足，她還得抓緊采購。
常樂預感到自己恐怕需要無數次實驗，不可能立刻搭一個真正的傳送門，得從“魔紋”級的小法陣開始測試，所以隻叫艾米每樣各備一點，以後看情況酌情補充。
“這麼說，你要留下來不走了？”
艾米冷冷問了一句，若放在幾小時之前，她聽到這樣的消息必定喜形於色。
“嗯，在這裏有條件做實驗，請給我安排個僻靜房子。”
“整個營地裏，隻有這座房子最僻靜，二樓左手的客房，比我臥室還大，蓋樓的時候特意給你造的，因為這都是你的財產。”
艾米麵無表情地推薦完，又追加補充一句：
“請放心，我對你已經沒有想法，你如果再刻意躲我，我將視為侮辱。”
“嗯，好，我住下。”常樂點了點頭。
艾米這才浮現微笑，抓住常樂的手拍了拍：
“這樣才對，以後友好相處，誰也不勉強誰。”
那“客房”實際是全樓的主臥，麵積最大，設施雖不奢華，但足夠舒適。
常樂安頓下來之後，就開始手捧羊皮紙悉心鑽研，拋開了一切雜念。
艾米也迅速集齊各種原料，分門別類包裝妥當，寫了標簽，都送到常樂手邊。
一轉眼，就是五天過去。
與鐵匠大叔預定的碰麵沒能實現，埃爾頓隊長去接人的時候，發現鐵匠已被城防軍看管起來。
大叔並未犯罪，他和常樂的關係也沒泄露，隻因戰爭在即，皇帝下達動員令，各地貴族緊急擴充軍隊，所以城主緊急打造重騎兵裝備，所有的鐵匠都被征用，不許擅自停工外出。
既然如此，常樂就把全部心思撲在了魔法陣。
他對空間規則的領會早已上路，有了之前“閃襲”技能活用空間折疊，對“空間孔洞”就更好理解，兩者相加，便是傳送門。
盡管如此，微型傳送門的實驗還是失敗了幾十次，因為這本來就是一門磨人的精細工作，哪怕一切都符合原理，法陣紋路稍稍偏移一絲一毫，也會導致能量共振的失敗。
普通人一兩次失敗能忍受，枯燥重複十次失敗恐怕就要罵娘，何況每次失敗都導致幾百金幣的材料損失，這費用足夠整個賤民家庭生活一輩子。
可常樂一直保持心平氣和，從失敗裏認真汲取教訓，有時也會停止實驗，獨自坐在陽台，對著天空發愣。
眼睛裏看到的是藍天，心裏想的卻是無垠宇宙，是遍及身邊的空間之力。
他還需要更深的感悟。
艾米很少來打岔，更不會心疼上萬金幣的損失，隻負責做出美味的一日三餐，同時管好女兒，免得孩子哭泣影響常樂的思考。
而常樂連日不睡，雙眼熬紅，不免讓艾米揪心，偶爾晚上會來勸一聲，但無論常樂聽不聽，她都不多嘮叨。
直到第三日，常樂又一次坐在陽台，對著藍天白雲發愣時，艾米從身後走了過來：
“我知道你在思考難題，要不要幫忙？”
常樂一笑：“這怎麼幫？”
艾米的手從後麵伸來，開始為他做頭部按摩。
常樂起初稍有抗拒，連說“不用不用”。
可他不得不承認，艾米的按摩技巧非常高明，無論手指在太陽穴與額頭的靈巧揉|搓，還是指甲沿著頭皮的輕輕犁動，都給他帶來極度舒適和放鬆。
這種按摩的確很有幫助，隻他要心無雜念，忘掉身後是個迷人美女，反而能夠更加專注於思考，頭腦也比平時更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