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深現在很危險,而且聽挽尊的口氣,兒子可能不在他手上。這是宋棐卿在聽到對方所說後立即想到的可能,但很快就被他否決了,兒子是在幽宮沒錯,這是他這幾日打探,以及分析後得出的結論,況且挽尊此人詭計多端,心思不定,他這麼說一定有用意。
想跟他談條件?挽尊的手下大部分已經被分派到靈府、天府以及宗府等地,守在幽宮的恐怕不多,而這幾日的戰事情況,他也有所了解,兩方人馬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失,挽尊是想用源深為籌碼,讓他撤退。
一邊是兒子,一邊是蒂都百姓,孰輕孰重,宋棐卿不是聖人,他首先想到的自然是保證兒子的安全,兒子還那麼小,他這幾年看著他一點點長大,那種血濃於水的關係,是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超越的,可……尚雲清禾……
想到尚雲清禾,宋棐卿猶豫了,他們雖然分開多年,但這幾年,他一刻也不能忘記那個人,他當年的離開,雖有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不喜歡被逼迫的感覺,加上他突然被發現懷子在身,那種被異樣的眼光看待,被囚禁自由的日子,讓他感到氣憤、感到悲涼,但更多的恐怕還是不想看到尚雲清禾對他的冷漠。
他清楚的記得,那年冬至,天上飄著雪,尚雲清禾打翻一桌的餃子,拋下一句冷冷的話,便離開了,當時他的心有多痛,恐怕沒有人能體會,心灰意冷之下,離開,恐怕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他發現,他不論走多遠,依然不能忘記那個人將自己從鬼門關拉回來,讓自己平靜的生活在尚雲府的日子,那段日子雖然很悶,雖然感覺像坐牢,但尚雲清禾對他的點滴照顧,也成為了他這幾年寂寞疲累時唯一能給他慰藉的。
他驚奇的發現,尚雲清禾對他,是很好的。他手臂被巨蟒咬傷,尚雲清禾著急的神情,為他細心包紮的樣子,發燒時照顧在他身側的用心;沒有察覺到體內孩子時昏迷及身體的劇痛,那個人總是在他身邊照顧,當年總是以對方是醫者,照顧他是本能,但又有哪個醫者是不眠不休守在他身邊照顧的呢?
還有他最不能忘記的,便是兩人在被樹藤襲擊的時候,尚雲清禾那句:“你信不信我。”鬼使神差的回答信,後來想來,恐怕那句信不是被逼,而是發自內心。
宋棐卿掙紮著,即使知道對方的意思,但尚雲清禾是族長,他就算心疼兒子,也不能看著蒂都的百信陷入危險,這真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挽尊明顯看出對方的掙紮,慢悠悠的道:“看你的樣子,想必是知道我要說什麼,沒錯!你兒子現在的確很危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實話,你兒子體內的力量恐怕已經不多了,雖然你一直為你兒子體內潛藏的力量擔憂,但他力量被吸食,也並不是一件好事,你隻要答應撤兵,並且幫助我一起對付灰榿,我便幫助你救出你的兒子,怎麼樣?宋棐卿,這條件很公平,你還要考慮這麼久?在慢一點你兒子就要沒命嘍。”
景幽的雙眼緊緊盯著挽尊,但對方由始至終都沒有瞧他一眼,那臉上漏出猙獰的笑容,是他見過世間最醜陋的麵目,經管那個男人有一張妖嬈的麵容,但內心的黑暗,已經將他變成了妖魔。
一個妖魔說的話,能有一分真?看著宋棐卿痛苦掙紮、猶豫不決,她心裏十分著急,跟這種人有商量的必要嗎?她甩出長鞭,怒視挽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