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1 / 3)

一笑道:  “這有何難?我們隻要施—條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不愁渡不過去。”便附耳向林三郎低語幾句。  林三郎點頭答應,放開喉嚨,高聲叫道:  “在下不會走繩,雖有這飛索,也不能舉步,這可怎麼好呢?”  那人哈哈笑道:  “真是膿包,不能用腳,難道不能用手嗎?”  林三郎又叫著:  “在下雙手中毒,已成殘廢,正要來懇求程老前輩賜藥療傷,怎能攀沿得過?”  他一麵對崖七扯八拉,說著困難,苗森卻藉這機會,從他肩上一縱身,探手已吊在那橫跨兩崖的長索之上!  苗森雙腳雖壞,一身武功,真的出神入化,吊在索上,也不過僅使長索微微顫唞了一下,隻見他左臂一收,騰身飛起,一馳數丈,疾探右臂,又將身子吊住……  似這般兩手交替,不過五六次起落,早已飛掠渡過斷崖。  對崖那人正與林三郎喊話,冷不防人影一閃,苗森騰身過崖,向自己猛撲而到……  林三郎遙見對崖黑影連閃,緊接著悶哼—聲,那人已沒聲息,不片刻,長索抖動,苗森已經攀掠而回。  他躍上林三郎肩頭,用兩條大腿緊緊將他挾住,連掌猛拍崖邊,二次騰身拔起,竟帶著林三郎,迅速地越過斷崖,平安抵達對麵。  林三郎深深籲了一口氣,低頭卻見一個灰衣大漢,仰麵跌臥地上,頭顱已被重手法震碎,腦漿流了一地,死狀慘不忍睹;不禁心悸地道:  “師父,你隻將他製住也就算了,何苦又傷他的性命?”  苗森笑道:  “我不殺他,焉能再帶你過得這斷崖?你且看看,他在繩邊準備了什麼東西?”  林三郎舉目望去,見那長索係在一株大樹樹幹上,索邊果然放著一柄鋒利的巨斧,一張硬弓和十餘支喂了毒的弩箭。心裏暗自歎道:這位程老前輩性情古怪,方法也未免太歹毒了一些!便道:  “師父,我們現在傷了他門下,等會縱然見到他,他也不肯再為我們醫治毒傷了。”  苗森道:  “但能見得著他,那時卻由他不得。”  說著,將那灰衣人的屍骨拋下斷崖,依舊循路前行。  崖這邊道路極為清晰,林三郎邁步急行,不多久,到了一處聳立的削壁下,山路清楚的通達這裏,卻筆直上行,伸人削壁下一個幽暗的山洞中。  二人不敢輕率進洞,站在洞口向裏張望,隻見這山洞暗得沒有一絲光線,伸手不見五指,不知究有多深多長?再回頭審視道路,分明是直入洞裏,此外別無岔道,削壁高達數十丈,勢又不能飛越而過。  抬頭一看,那光滑的削壁上,還刻著四個大字,是:  “請君入甕”。  苗森也忍不住低聲咒罵道:  “偏巧是這種怪物,才找到這個怪地方,這洞中隻怕步步艱險,決非善地。”  林三郎愁道:  “這可怎麼辦呢?”  苗森狠狠一挫鋼牙,道:  “既然來了,管他刀山油鍋,也隻好闖一闖了,你仔細落腳,不可絲毫大意。”  林三郎無奈,隻得壯著膽,緩緩循著路,向洞中移動。  行不到數步,腳下觸著石級,林三郎小心謹慎地沿級而上,所幸這山洞洞頂甚高,倒不畏碰著苗森。  這石級無休無止,仿佛直達削壁之上,行了百餘級,並無早狀,林三郎心中略放,腳下加快,向上急走!  昏暗中約行了盞茶之久,估許已過削壁之半,苗森忽覺心中一動,低聲道:  “三郎,千萬當心,這洞中必有古怪……”  哪知話尚未了,驀地,陡聽洞頂響起一片轟雷似的大笑,一個粗重的嗓音說道:  “你們已經來啦!失迎!失迎!”  林三郎被這一聲暴笑嚇了一跳,機伶伶打了個寒戰,兩腿一軟,險些從石級上滾了下去!  那笑聲人語之後,並不見有人現身,二人正在驚疑,陡聽洞頂響起一陣“簌簌”聲響……   林三郎初不知道這輕響是什麼東西,停步不敢稍動,漸漸,那響聲越來越近,轉眼間,已臨頭頂不遠!  陡聽苗森一陣驚呼!  “不好!三郎快退……”  林三郎腳下忙轉,正耍問下奔眺,突覺觸鼻一陣臭惡之氣,中人欲吐,一股雨點般的汁液,由山洞頂上直灌下來……  洞中本不寬敞,兩人無處可避,苗森雙掌貫力向上猛劈,怎奈那汁液宛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阻得一阻,又墮瀉而下,眨眼間,已沾了他們一身。  苗森騎在上麵,自是首當其衝,滿臉滿身都被那臭惡汁液淋了個飽,嚇得他心頭不住顫唞,失聲叫道:  “三郎,這水中有毒……”  林三郎駭然大驚,兩退一軟,一個踉蹌竟從石級上直滾了下去  待他們跌跌撞撞滾落洞底,早已鼻青臉腫,狼狽不堪,連—刻也不敢多留,便匆匆逃出洞外。  洞外陽光一照,苗森伸手摸摸被毒汁淋濕的頭頂麵頰,低頭一看,不禁氣得破口大罵起來,原來那臭惡汁液何嚐是什麼毒汁,竟是令人惡心欲吐的糞便尿水!  苗森傲狂一世,哪曾受過哪種淩辱折磨,厲吼一聲:  “三郎,咱們再上!捉住這些狗娘養的,叫他也嚐嚐髒物的滋味!”  話聲甫落,卻聽洞中傳來一聲陰惻惻的冷笑道:  “朋友,吹什麼大氣?若非看在你們是姓呂的轉介而來,隻要在方才的糞便之中,略加少許毒水,現在那還有你們的命在?二位死中逃生,也該醒悟下山了吧?”  林三郎聽得一陣寒戰,低聲道:  “師父,這話果真,咱們怎麼辦呢?”  苗森怒目切齒沉思片刻,忽然道:  “走!咱們回去!”  林三郎終有些不死心,叫道:  “師父,我們當真……”  苗森急忙掩了他的口,以目示意叫他不要出聲,隻管轉身退走,自己卻故意大聲咒罵,恨恨不已,口口聲聲必要再來,這一輩子不肯甘休……  兩人退到斷崖之前,苗森縱身落地,匆匆取了那柄巨斧和弓箭,又取了一段長索帶在身邊!低聲道:  “快!咱們再趕回那山洞去!”  林三郎急急背著他又回到削壁前,兩人隱在一叢樹後,苗森彎弓搭箭,弓弦響處,一箭向離地丈餘處的削壁上射去!  箭矢被他的內力貫注催動,其堅似鋼,其速如電,“噗”地輕響,一支箭硬生生射進石中,沒入壁中一半。  苗森側耳傾聽,不見壁頂有人,便連續抽箭發射,“篤篤”連響,十餘支毒箭射完,已在削壁上插了一長列由下而上,每隔一二丈一支,排成一條箭幹造成的梯子。  苗森棄了硬弓,由林三郎背著緩緩掩到削壁下,猛一長身,探手已抓住第一支箭幹,低頭示意林三郎在下麵等候,登時雙臂交換,捷如猿猴,向壁頂攀升。  林三郎仰頭而望,眼看苗森懸空搖曳,將要攀上壁頂,驀地,卻見削壁頂上探出一個人頭來,笑道:  “朋友,這方法雖好,但此路不通,請你回去吧!”  話聲甫落,“呼”地一塊巨石由上向下,對準苗森當頭砸了下來!  苗森揮臂劈出一掌,震飛了巨石,用手抓住箭幹,右手一探,從腰間撤出巨斧大喝一聲,一抖手,向上擲去!  那人一縮頭,巨斧落空,苗森卻藉這刹那之間,飛快地交臂沿升,又攀越了五六支箭幹,距離壁頂,已不過五六丈遠了。  驀地裏,陡聽壁頂響起——聲長笑,—蓬急雨般的水液,兜頭傾了下來!  苗森無處可避,隻得閉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