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1 / 3)

然長歎一聲,低頭飲泣起來。  林三郎見了心如刀割,掉頭奔出洞外,兩手捧著臉,嚶嚶痛哭了一場,憂鬱稍舒,便掏出那張羊皮來,跪在地上細心研究!  慘淡月光,映在羊皮上,上麵說明的字跡雖多,招式圖形,卻僅隻三個,但每一圖形上的人,左右雙手總是分作兩種手法,不是左掌右掌,就是左拳右拳,是以合共等於六招,每招又含六式變化,或變掌為拿,或變拿為拳……不一而足,看起來這三招雖然簡單,卻有三十六種變法。  而且,一人雙手分搏,其威力實在還較兩人合擊要高出許多,隻是林三郎從未練過武,突然見了這許多五花八門的手法,一時領略不到許多罷了。  他越看越喜,便按著圖上式樣,一招一式的演練,由暮至晨,不覺天色已明,這一夜之間,他對於練武發生了莫大的興趣,從此不休不止的苦練不斂,渴了便胡亂喝些山泉,餓了便偷偷在竹林中采些竹筍充饑。  開始時,他還捧著竹筍山泉進洞去喂苗森,但苗森除了怨毒的咒罵之外,再也不肯進食物,他也就不再進洞裏去了。  轉瞬之間,三天已過,林三郎將那三招手法練習純熟,才發覺玉梅竟然已有三天未曾再到竹林裏來過。  他不禁大感駭然,自從來到大洪山,玉梅可說每日必來看他,甚至一日之內,要偷偷溜來兩三遍,現在一過三天,未見她人影,難道出了什麼差錯麼?  如今他雙手複原,又學了三招手法,心膽甚壯,毫不猶怯,便掩遮穿過竹林,向小屋行來……  草坪上閹無人蹤,小屋中聽不到木魚聲響,整個翠屏峰,仿佛是一座死地!  林三郎一麵凝神戒備,一麵緩緩向小屋移近,在他想,玉梅必是被父親和祖母看管嚴密,以致無法往山洞與自己相會,或者偷取解藥之事敗露,正被程堯嚴詢禁錮之中。  哪知他悄悄掩到小屋之外,卻發覺事情竟大出他始料之外!  小屋中冷寂沉靜,沒有一絲人聲,房門半掩,幾張破爛椅凳散棄在門前,林三郎心頭一震,探頭向屋內望去,卻見正屋之中,桌椅什物,東倒西歪,一片淩亂。  他情知其中有變,一側身搶進屋內,低聲叫道:“梅姑娘!梅姑娘……”  屋中並未聽到半點回應,他連找了三間房子,不禁毛骨悚然,原來,這兒已在三天之內變成了一排空屋,除了零亂棄置的雜物之外,其他貴重物品,盡都搬走一空。  顯然,程堯已經在這三天之中,舉家遷離了大洪山,玉梅自然也走了。  佳人已渺,軟語溫情,俱都成夢。  林三郎既驚又詫,滿腹猶疑地將幾間小屋找了一遍,空屋中不時響起他孤獨的腳步聲,曠嶺足音,越發心酸難禁。  程堯可說是個怪人,他是為了什麼遽然離開了隱居多年的大洪山呢?況且走得那麼匆忙,連咫尺外的林三郎也竟無所覺?是發生什麼巨變?是玉梅的手傷發作,遷地覓醫嗎……  林三郎悵然良久,終於無法解開這個神秘的謎團,但有點令他耿耿於懷的,就是他身受玉梅千般恩情,好容易將雙手毒傷治好了,竟連臨去時最後一麵,也無法會晤。  他本是個心地誠厚之人,如今不但虧負了苗森,更虧負了柔情千種的玉梅,問心難安,令他份外悵惘,癡癡凝神著幾間空屋,久久不舍得離去。  哪知就在他失神悲苦之際,驀地,突聽得屋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難道程堯並沒有走,現在又回來了嗎?林三郎心中一動,急忙晃身欺到窗前,偷偷向外望去——  這一看,卻令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屋外草坪上正並肩站著三個鶉衣百結的老年叫化,其中兩人他還依稀記得正是呂一真手下丐幫長老之一。  三個老年化子各人手中都橫著打狗棒,六隻眼睛閃著精芒,仔細打量了小屋一陣,其中一個低聲說道:  “我看這地方有些古怪,自從進山之後,除了死屍白骨,再未見到一個活口,那姓程果然住在大洪山上麼?”  另一個也點頭道:  “洪長老之言有理,我就不明白呂幫主真會跑到這死氣沉沉的地方,我看咱們搜也不用搜了,幹脆走吧!”  但另一個滿頭白發的卻獨持異見,冷冷道:  “既然呂幫主臨行說得一清二楚,如今大洪山上發現這棟房屋,不管有人無人,咱們都該搜一搜才對。”  最先開口的洪長老又道:  “說實在的,這地方隻怕險惡得很,呂幫主如果當真來了,我看是吉少凶多。”  滿頭白發的也不理會他,獨自踏前兩步,打狗棒緊握護身,高聲叫道:  “屋子裏有人嗎?丐幫南支門下,特來拜謁了。”  林三郎在屋內望見,心裏不住狂跳,他深知這幾個丐幫長老武功俱都不弱,現在屋裏沒有旁人,要是被他們搜出自己,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心念一陣疾轉,正不知該如何脫身才好,又聽那洪長老笑道:  “你何必大呼小叫,分明這屋中無人,要搜咱們隻管搜他一搜,包準連一隻雞也找不到的。”  白發叫化正色道:  “洪兄最好別小覷了人家,你沒聽呂幫主說過嗎?程前輩不但一身武功了得,更是專研毒物的神醫,咱們來得魯莽,正該先以禮相見。”  那洪長老卻不屑的冷笑說道:  “那不過是呂幫主讚他的話,他武功縱算超人,咱們來找人的,又不是來打架的,他還能吃掉咱們嗎?”  白發叫化顯然對程堯有些顧忌,又高聲叫道:  “程前輩可在屋中?丐幫南支門下特來拜謁!”  林三郎突然心中一動,便逼了嗓子,故作冷冰冰的聲音道:  “外麵是誰?膽敢到老夫大洪山來撒野嗎?”  屋外三個丐幫長老齊吃一驚,忙不疾晃肩閃退丈許,那洪長老臉上早已變了顏色,一雙精目,疾轉不停。  白發叫化慌忙拱手答道:  “在下等係丐幫長老,特來相請敝幫呂幫主回舵議事……”  林三郎不待他說完,故意冷笑兩聲道:  “老夫這裏是大洪山,你們尋找呂幫主,怎敢擅自闖入大洪山來?”  白發叫化一怔,又道:  “屋內可是程前輩?敝幫呂幫主難道未到過大洪山嗎?”  林三郎厲聲道:  “老夫隱居多年,從未與呂一真晤麵,你們不要再嚕嗦,趁早退出大洪山,否則別怨老夫無情。”  白發叫化聞言駭然失色,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那姓洪的長老卻麵現怒容,抗聲道:  “程前輩難道連現身與在下等見一見也不屑麼?”  林三郎忍住笑,冷冷答道:  “老夫多年不見外人,你們去吧!”  三名丐幫長老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兩步,林三郎從窗檻中望去,隻見那姓洪的叫化滿臉不服地低聲說道:  “這姓程的好大架子,一口推得幹淨,連麵也不肯跟咱們見見,未免太看不起咱們丐幫了。”  白發叫化火氣較小,低聲道:  “這也不能怪人家,大凡隱居太久的人,脾氣都難免怪一些,事未弄明,咱們不可得罪他!”  另一個道:  “這麼說,難不成咱們真的退出大洪山?”  洪長老說道:  “不!咱們好歹要見見這位程前輩,看他有什麼古怪。”  那白發叫化揮手製止兩人,自己又越眾向前,高聲說道:  “程前輩不肯賜見,我們也不便強求,但敝幫呂幫主臨行曾明言欲來大洪山拜會前輩,想必途中耽誤,現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