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叫道: “不好了,快來人呀!” …………… 廣慧大師出聲喊叫,沒片刻,早將藍家眾人全部驚動。 藍國佐當先奔到客房,緊跟著謝鳳仙和藍蓉也先後趕到,林三郎到得最晚,但卻排開眾人,搶到床沿近處。 藍國佐從廣慧大師手中接過字條,展看一遍,麵色鐵青地問道: “八師弟,你進房的時候,可曾見到有什麼人影異動?” 廣慧大師激動地道: “我先聞得羅師兄呼喝,趕過這邊來,羅師兄已經中毒昏迷,床頭上留下這字條和藥丸。 除了窗戶半開之外,並未見到其他任何人影異狀,看來五師……他或許是從窗口進屋,得手後就走了!” 藍國佐沉著臉思忖片刻。 忽然向廣慧大師一揚頭,低聲道: “你搜搜老七,看看那東西還在不在?” 廣慧大師探手在羅元茂懷裏掏摸一陣,額上冷汗如雨。 好半晌,才空著手搖搖頭,道: “沒有了,果然沒有了!” 藍國佐喃喃說道: “這叛徒,竟然在我藍家堡下起手來,我倒要碰碰他,看他三十年來,得了什麼了不得的武功!” “朱弓銀丸”謝鳳仙忽然欺近一步。 從藍國佐手中接過那張字條,低頭細細閱讀,藍蓉忍不住湊過頭去,隻見那條上寫的是: “十三之中,已取其六,秘室門徑,業窺其半,念同門之誼,未下毒手,留字賜藥,聊全私情而已! 苗森留字。” 藍蓉失聲叫道: “呀!是苗師叔……是我從未見過的?” 藍國佐不待她說完,陡地沉聲叱道: “住口,小孩子不許多說話!” 同時用目斜掃了林三郎一眼,示意有外人在場,要藍蓉不許多嘴。 林三郎淡然一笑,隻作沒有看見,也沒有開口說話! 謝鳳仙神情瞬息數變,顯然比藍國佐和廣慧大師更為焦急,忍不住低聲道: “大師兄,你看這事果然是他幹的嗎?” 藍國佐神色凝重地說道: “除了他,誰有這種身手和膽量?羅師弟一身武功,要想這般悄沒聲息就將他弄倒,就是愚兄也自信難以辦到!” 謝鳳仙道: “這麼說,他這番出來,同門之情早絕,誓要跟我們作對到底,呂師兄和趙師弟的傳言決不會假了?” 藍國佐頷首道: “他既無情,也難怪咱們無義,愚兄就不信憑我們有六七個人,就擋不住他獨自一個……。” 謝鳳仙道: “現在羅師弟中毒未醒,不知這粒藥丸是不是真的解藥,我們早將他救醒,也許從他口中,能聽到一些端倪!” 一麵說著,一麵便要動手將藥丸喂給羅元茂吞下! 廣慧大師忽然探手將她攔住,道: “姓苗的情意俱絕,誰知這藥丸是不是解藥,要是藥中有毒,這罪名豈不就擱在咱們肩頭上了?” 謝鳳仙聽了果然遲疑起來,一時不知怎樣辦才好! 這時候,林三郎陡地冷冷插口說道: “據小可看,這藥丸大可放心服用,那下手之人既然已經得手,欲殺羅前輩不過舉手投足之間,斷不會留下解藥,又故意留一粒有毒的,要是果真,豈不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了嗎?” 藍國佐沉吟道: “林相公這話雖然有理,但誰能料到那下手之人不是故布疑陣,其目的不過欲將殺害羅師弟的罪名,套在我等頭上?” 林三郎笑道: “小可卻有些不信,何不將藥丸由小可嚼碎,如果無毒,再給羅前輩服用。” 藍蓉急道: “這怎麼行呢……?” 但林三郎未待眾人反對,早探手從床上取了藥丸,坦然投入口 中,嚼了幾下,然後謹慎地吐出盛聲掌心,含笑道: “藥中無毒,大可放心了!” 說著,將碎藥全數塞進羅元茂嘴裏。 謝鳳仙讚道: “真正難得!羅師弟數次出言無狀,橫辱林相公,想不到今夜中毒,反要林相公親嚐藥丸,救他一命,足見林相公是個不念舊惡,磊落光明的大丈夫!” 林三郎臉上微微一紅,笑道: “謝前輩休要這般誇讚,徒令小可汗顏無地!” 廣慧大師也道: “善哉!林相公舍己及人,坦蕩襟懷,正是我佛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至聖靈光好叫貧僧敬服!” 正說著,羅元茂已手足舒動,緩緩睜眼醒轉過來。 藍國佐顯然不願林三郎留在房中,有礙自己同門之間密議,便回頭向藍蓉道: “蓉兒,你陪林相公到前廳待茶,稍停爹和羅叔叔再親至廳上向林相公致謝!” 林三郎連忙拱手道: “老前輩如此言重,小可真要無地自容了。” 當下不便多留,和藍蓉並肩退出臥室,緩緩向前廳行去。 藍蓉一路目不轉睛的凝視著林三郎,平凡的臉上,帶著一絲迷茫的笑容,那如癡如疑的目光,倒把林三郎看得極不自在,便笑問道: “蓉姑娘因何這般看著在下?” 藍蓉笑道: “我覺得有些奇怪,昨天返堡的時候,羅叔叔出言頂撞你,那時你臉上怒容滿布,好像十分生氣。 後來晚餐席上,我見羅叔叔跟你低聲說話,你臉上還像十分不悅,不想今夜他中毒了,你卻盡棄前嫌,甘冒嚐毒的危險,救他一命呢!” 林三郎心頭猛地一跳,忙笑道: “其實在下與令師叔之間本無嫌隙,以前他不諒於我,拿我當作壞人,我雖然氣憤,卻苦於無法令他信任。 今夜之事,正可表明心跡,使他明白在下心地光明,並非如他所想的卑劣可恥之徒。” 藍蓉將他讓至廳上坐下,奉茶之後,凝思半晌,忽又笑道: “我有一句話,不知該問不該問?” 林三郎忙道: “姑娘有話盡請直言,在下所知,無不竭誠奉告!” 藍蓉想了片刻,不自禁先紅了臉,低頭說道: “我想問問你,羅叔叔昨天所說,你在小洪山與那位漂亮姑娘的事,可是真的嗎?” 她說到這裏,忽又揚目笑道: “我知道這話不該由我一個女孩子口裏問出來,但這件事一直心裏解不開,假如你不便說,就不說也罷!” 林三郎微笑道: “這事豈止容姑娘不解,相信令尊心中,亦未解開這個疑團,在下並無不可告人之處,隻因當時激於羅前輩言辭,一時氣憤,便不肯多作解釋了。” 藍蓉欣然喜道: “那麼你可願告訴我?那位漂亮姑娘是誰呢?” 林三郎略一沉吟,說道: “那位姑娘本姓朱,皆因自幼父母被人陷害,落在仇家手中,及至長大,已渾忘過去身世。 在下適得巧遇,得識她正落危難的生母,受托前往小洪山,救她脫離仇人掌握,回歸生母懷抱。 當時她尚有些遲疑不信,在下正勸她之際,不想卻被羅前輩撞見,竟誤以我誘拐良女,蒙上這層不白之冤!” 藍蓉聽了,喟然長歎道: “這麼說來,那位姐姐的身世真是可憐,但不知她現在已經見到親生的母親沒有呢?” 林三郎道: “她後來雖然見到生母,卻不幸隻得一麵,仇家跟蹤追到,將她生母掌斃荒山中,隻剩下她孤身一人,到天涯去流浪了!” 說到這裏。 他自己感念玉梅現在去向,不禁眼眶一紅,滾落了兩滴熱淚。 藍蓉更是感動得淚流滿麵,慨然道: “唉!那位朱姑娘真是天下最可憐的人兒了,可惜我不認識她,要不然,我也要幫她替慘死的娘報仇!” 林三郎感泣道: “姑娘仁心慈念,這番心意,已足感動天地,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