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說最後句話時語氣些低沉。
“正是因為瑁兒年幼,才需要曆練。不能總是生活在我們的庇佑下。”
武惠妃提出的要求李隆基少答應的,即使知道武惠妃是為了讓外臣知道,她兒子壽王爺在他心中多麼重要,要大家以為易儲之心。可惠妃畢竟是相濡以沫的妻子,麼多年都過來了。她想要什麼,隻要太過分,給她便是。
出發那天,全城歡送。李隆基堅持乘馬車,他對騎馬有著執著的熱愛。縱然是從洛陽回長安,亦是騎馬回來。
壽王爺隨行河南,跟他爹一個德行……不忘把壽王妃帶上。玄武門外出行的隊伍整頓完畢,隨行的車架早已各就各位,就等著出發,唯獨李隆基不見蹤影,高力士急得滿頭大汗,玄武門外的禦駕中空無一人。
玉環等的無趣,輕掀車簾,好奇的打量周圍的切。好大的皇宮,玄武門是京師軍隊集結或是將士出征舉行典禮的地方,場地大的可以容納數萬。
除了數千隻凜冽的旌旗風中吹得獵獵作響,上萬人聚集的地方竟無半點雜音。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玉環遠遠望見,視線之內幾個白點移動。是李隆基。身著玄底紅衣大袞冕,少有的頭頂玉束紫金冠,精神閃爍。那胯下的畜牲通體黝黑,隻四蹄,白的像雪。
玉環心中一驚,霎時間仿佛被施了魔法,再也動彈得。那就是她的皇帝公公,灞陵橋頭的李三郎――。玉環早該所察覺的,她成為壽王妃,與壽王爺大婚之時,李隆基為何沒來?那是他早知道壽王妃是什麼人,他不想在那種場合見。。
玉環迅速的放下車簾,努力抑製著自己的不安,好不讓李瑁看出她的異樣。車外一陣短暫的馬蹄聲,每一聲都像是踩在玉環心上。怎麼會是他?怎麼可以是他呢?灞陵橋頭的李三郎,溫文爾雅,三分儒者之風,七分道教飄逸。他怎麼會是李隆基!
去河南的人馬比起回京時的人少得多,尤其是女眷。玉環是跟著壽王爺出來,連謝阿蠻都沒帶。不過那小蹄子好像很樂意的樣子。除了女眷,隨行的大臣也縮水不少。文官除了戶部和吏部多來了點人,其餘幾乎都是兵部的人。隊伍拉的並不長,玉環一直擔心,途中若是遇見李隆基她該怎麼辦?
事實證明,玉環想多了。李隆基策馬本就比乘車快,在者他急於趕赴河南,便領著一眾武將策馬狂奔,一個禮拜便提前趕到河南。高力士一路都似有話要說,無奈行程太緊,他亦跟著前隊策馬隨行,路上差點兒巔掉了半條命。直到到了河南驛站,休息時間寬鬆了些,高力士這才緩過勁說出心中的憂慮。
原來,此次出行李隆基帶上李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以壽王的年齡和資曆還遠不是參政的時候。平日李隆基對壽王爺的恩寵本就甚於其他皇子。此次他隨性河南,朝中大臣做何感想是次要。要緊的是太子如何想?李隆基親自來河南坐鎮,幾乎是孤身前往。京中大小事宜都由太子做主...
李隆基難得的穿著緊身箭袖,精神幹練。聽著高力士的顧慮笑得不以為然:“你以為太子會因此有反心?朕的兒子什麼秉性朕心裏清楚”
“太子殿下當然不會有異心,隻怕當今朝中不利殿下的言論過盛,被迫有什麼行動也未可知。”高力士終究說出了他的顧慮。按理說他一個宦官如此研究天子家事有多少腦袋也不夠砍的,縱然高力士在李隆基心裏地位遠超常人,他仍是抱著背水一戰的決心,天子怪罪也罷,他的顧慮不說,心裏終究難安。
李隆基看著高力士,目光深沉,他突然發現,壽王的在朝中的影響竟有這麼大了,那武惠妃太不簡單,畢竟那女人的身體裏留著他則天祖母的血。他容許你聰慧幹練,可他不是高宗皇帝,不會讓你在他眼皮底下玩弄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