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領旨!”安祿山整衣而跪“臣此次回去一定會繼續打勝仗,陛下讓臣打到哪裏,臣就打到哪裏!”

李亨聞言,眉頭緊皺。他和李隆基比起來多了三分儒雅書生氣,少了三分淩厲的霸氣。拙劣的演技,他對安祿山隻有反感。

李亨剛想勸諫,卻突然之間看到李林甫竟隱隱浮現出一絲微笑。李亨突然就掉了一地雞皮疙瘩,這時才突然想起,那個安祿山當年不就是他李林甫經手調查的麼?

自從他李亨當上太子,李林甫似乎必欲置他與死地。他想真真正正地的和李林甫較量。可是李泌不讓。他說:“你是太子,不是宰相,你要學會等待!”

李泌曾數次在他生死徘徊之間從李林甫手中救下他,那人的成熟與穩重遠遠不像一個十多歲的少年。他說的話,多麼像那年父皇決定立自己為太子時的語氣!在他麵前,李亨總會想起他的父皇。那日驪山頂上,父皇的話,還有什麼意思?

”為人君者,要能忍人所不能忍!“

人所不能忍的,到底是什麼?父皇是讓他忍什麼?忍李林甫麼!

李隆基的氣場一下子變得無比淩厲與霸道。李亨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不知為何,他突然想到父皇罷去張九齡時說的話“木秀於林,風必催之!”李亨低下頭,這是在教自己在官場中求自保麼?可是,他是太子啊,他堂堂太子,一朝儲君,他憑什麼,處處退讓以求自保!

也罷,李林甫!本太子倒要看看,**的要逼本太子到什麼程度!

“如此,那麼,宴會開始,諸位盡興!”李隆基宣布宴會開始,安祿山高高興興回到座位上。

群臣麵前簡單擺放一些膳食,明顯的大部分下酒菜。這樣的氛圍,當然主打的是酒了,隨著樂舞開始,大殿中的氣氛漸漸融洽。

玉環卻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她和那人並排而坐,麵前的桌案離她一尺來遠……她多麼想仰天長嘯“老娘我隻想吃飯,不想喝酒啊――”

玉環舉著酒杯訕訕的幹笑,轉眼酒局輪過好幾圈,她實際上一滴未沾。李隆基當然發現玉環每次偷偷逃酒。在這種場麵本來相當正規,樣子還是要做的,可既然玉環逃酒並沒人察覺,他當然不會說。更堂而皇之的打掩護。她不願意喝,他肯定不會逼她。不過,她自己要喝就另算……

大殿中央樂舞突然轉變,清揚脫俗,有種飄飄欲仙的味道。玉環不由被吸引過去,殿中那領舞的女子怎麼看怎麼眼熟――是謝阿蠻!

這次的舞曲,是沒有聽過的!

玉環死死看著阿蠻,那貨跑來湊什麼熱鬧?隨即當玉環看到宴席中間的高某將軍後,什麼都明白了!

以謝阿蠻那妮子一人之力,這樣的排場肯定是弄不出來的,一定是借三郎之力,排練新舞,譜寫新曲,然後在某人麵前顯擺……

“這隻曲子以前沒聽過呀?”玉環看著李隆基。

“這是朕靈感突發,夢中偶得的!”李隆基無不自豪“此曲名為‘淩波舞’舞中猶如仙子雲中漫步,這之中有種遠離紅塵的味道,正是朕夢中仙子起舞,夢醒後連忙記下譜子交與阿蠻排的!”

玉環癡癡的看著阿蠻,隻有行家才能看出行家的精妙。

群臣又一輪敬酒,玉環看著殿中地舞蹈,然後,慢慢舉起酒樽,然後……鋪天蓋地的困意襲來,眼皮使勁的往下瞌,視線也漸漸變得模糊。

一時間仿佛心髒裏的熱血全部順著胸腔衝上腦門,臉上立即變得緋紅。

玉環突然反應過來,整整一樽酒,就這麼被她當白水喝了……偏偏自己又是沾酒必醉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