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賴大與賴大家的也剛剛得到了消息,正在往這邊趕呢。聽到又有人來傳消息讓拆牆。賴大連忙看了一眼自家媳婦,便叫身邊跟著的小廝去叫人拿工具了。
別的不說,至少得拿幾把斧頭。
一時賴大帶著幾個小廝趕了過來,賈母與院中的人也沒有避開。直接看著這些小廝輪圓了膀子拿著斧頭對著那麵牆鑿了下去。
賈母瞪大了眼睛順著鑿出來的洞,看著庫房裏麵的一切,顫唞地伸出手,指著洞裏麵的庫中巨石,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她半輩子的積蓄呢?
打擊來的太大,暴雨又來的太猛,承受不來的賈母下一刻,雙眼泛白便暈了過去。
......
屋中與馬道婆閑聊的幾人,雖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可是老太太既然沒發話,她們就是沒話說,也要在屋中呆著。
可是半天過去了,茶水上了兩遍,老太太還沒有回來,這些人就有些個坐不住了。
等到之後先是聽到幾聲劇烈的響動,然後便是丫頭婆子的尖叫,以及鴛鴦等丫頭大喊著老太太,傳太醫的聲音時,幾人就真的都坐不住,起身向外走去。
“馬幹娘先在屋裏稍坐一會兒,我們出去看看便回來。”王夫人一起身便看到了坐在一旁的馬道婆,想了想,便決定不讓馬道婆跟著一起出去。畢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而這馬道婆也畢竟是外人。
馬道婆一聽這話,笑著指了指幾上的點心說她正巧腹中有些饑餓。
王夫人笑著請她自便,然後對屋中的丫頭使了看住她的眼色,便率先走了出去。
探春被元春牽著手,小腳搗動的挺快。因為人小個矮,倒是沒有人看到她臉上的躍躍欲試。
自從搬空了院中的庫房,她就在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林家來人時,她以為是那一天。東府太太去時,她以為是那一天,惜春入府時,她以為終於是那一天了......可是等來等去,卻沒有想到等來的竟然是馬道婆入府的這一天。
哎呀媽呀,可讓她好等。
元春和探春是跟在王夫人身後走的,而迎春起身後,想了想便上前扶住了邢夫人的胳膊準備一起出去。
邢夫人被迎春突然而來的親近弄得一愣。可是想到近兩日王善寶家的沒事在她耳邊說的話,倒也沒一把推開迎春,而是僵著身子由著迎春扶著走了出去。
娘們幾個一出了正房,就被院中的情景給弄的一怔。
好家夥,外麵跟唱大戲似的。
不過王夫人畢竟是當家太太,手中握著實權的人物。見場麵亂得不像話,出言嗬斥了一聲,這才讓場麵安靜下來。
以王夫人所站的角度,首先看到的便是被鴛鴦抱在懷裏的賈母。
賈母剛剛受了刺激這會已經軟軟的靠在鴛鴦懷裏暈過去了。鴛鴦人小,自然沒力氣,主仆兩人這會正雙雙坐在地上呢。
知微見著,從任由老太太暈在地上,就可以看見賈家下人的綜合素質了。
“來人,抬春凳,送老太太回房間。周瑞家的,速拿著府裏的帖子請太醫過府。”
“是,太太。”王夫人一發話,立即站出來兩個人,應了話便抬腳向外走。
“賴大家的,到底出了何事?如此吵鬧驚慌,成何體統?”
賴大家的一聽王夫人問話,抬頭看了一眼院中的婆子丫頭,然後又低下頭去。“太太,這邊請。”
一看賴大家的手勢,不但王夫人皺著眉毛向那邊走去,便是跟在王夫人身後的元春姐妹以及邢夫人偽娘倆也都過去了。
其實在看到老太太昏倒在那邊的時候,她們就應該走過去。可是人都對未知的事情有著本能的恐懼,看到眾人離那裏那麼遠,下意識的不敢過去。
現在看到賴大家的示意,便也隻能硬著頭皮過去了。
元春見此鬆開探春的手,上前一步扶著王夫人往那邊走。而探春則是一副啥也不知道的樣子,小跑到了前麵。
“鴛鴦姐姐,老太太怎麼在這裏睡著了?地上又涼又髒,睡的多不舒服呀。”
鴛鴦看著麵前的小胖妞哭的心都有了。
祖宗呀,這是睡嗎?是嗎?是嗎?
探春自然知道老太太這是暈過去而不是睡著了。不過顯擺孝心的時候到了,探春可一點都不想放過。將出屋子時侍書給她披上的小披風摘了下來,然後笨拙而又小心地將披風蓋在了賈母身上。
“鴛鴦姐姐,你冷不冷?侍書在屋裏給我剝瓜子,一會兒我讓她給你也送件披風來吧。”
鴛鴦有些發怔地看著探春,臉上木木的不知道如何反應,聽了她這話,語氣極度平板地回了句,“...奴婢謝三姑娘。”
“噓,別說話,老太太還睡著呢。”
鴛鴦:“......”腫麼辦,心好累。
庫房的那麵牆隻鑿出了半人高的洞,探春關心過老太太後,便仰頭看庫房。
裏麵的石頭是當初她半夜三更布置的,現在看來還挺有淩亂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