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他走近床邊,低頭應她,“好了。”
“很亮。”
深黑的穹頂夜幕沒有星光,但是沿江霓虹璀璨,絢爛的景色在拱形的玻璃幕牆上輝映,畫卷般不真實。這樣的光線中,她安靜地對著他仰頭微笑,伸手撫了一下她的臉頰,掌心裏柔軟溫暖,心裏很滿足。
回身去按上窗簾,垂地的暗錦緩緩合上,室內暗下來,躺下的時候,她很自然地雙手環抱過來,磨蹭著在他懷裏尋找熟悉的位置。
放鬆下來,難得有這樣閑逸的時光,身體異樣的懶散鬆弛。好像走了很長的路,做了很多的努力,原來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現在卻覺得一切都有了回報,都是有價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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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言。”黑暗裏很低的聲音。
“嗯?”磨蹭的小身子安靜下來,杏眼望上來,晶亮的光。
手臂情不自禁緊了一下,想開口說話,耳邊卻已經響起她的聲音,“我知道,我也愛你,很愛你。”
微笑了,這樣善解人意的靜言,讓他感覺很安心。突然覺得有很多話想對她講,但是難得的疲累,合上眼睛之前他還在想著,沒關係,他們兩個一定會有很遙遠的路可以一起走,以後他會慢慢地告訴她,什麼都不用著急。
臥室裏安靜下來,最後看了一眼他平靜的側臉,靜言也閉上眼睛。被褥柔軟,脖頸下是他溫暖的手臂,耳邊有很均勻的呼吸聲,一切安逸舒適。
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會怎樣的天翻地覆,她還不知道自己會體會到如何心痛的感覺,如果那個時候她能夠預知到以後的萬分之一,她一定不會讓自己閉上眼睛,她一定不會放縱自己那麼無知無覺地進入夢鄉。可惜她對未來沒有一絲的預知能力,因此此時此刻,她隻是微微彎著嘴角,很放心地睡著了。半夜毫無預兆地突然坐起,一身冷汗,睜開眼睛的時候,靜言還在驚喘。
四下一點聲息都沒有,一切安靜若死,身邊睡著的他也是。
黑暗裏很低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是自己嗎?撫著心口平緩了一下,她再次躺下去,埋頭在被窩裏,一手習慣性地放到他的胸`前。一瞬間,手心下脫韁野馬般的心跳讓她再次猛地坐起,驚恐突如其來,她聲音暗啞,“易仁?”
沒有回應,聽覺在暗淡光線中變得無比敏銳,他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和擂鼓般的心跳奔雷般轟然入耳。
想再出聲喚他,無邊的恐懼卻讓她張口失聲,呼吸不自覺地凝滯,俯下`身伸手,手指不受控製地在麵前劇烈顫唞,向來以自己在一切狀況下冷靜過人而自傲的靜言,這一刻竟然恐懼到不敢觸碰自己最熟悉的愛人。
再努力了一次,卻還是說不出話,怕得渾身顫唞,華靜言,你抖什麼?真想給自己一個耳光,她用力咬舌頭,劇痛終於讓自己冷靜下來。
翻身下床去抓電話,腳步虛浮,差點滾倒在床前,慌亂中左手險險撐在邊櫃上,啪的一聲響。抓起電話撥號,那邊傳來機械性的詢問聲,想說話,一張口才發覺從剛才到現在自己竟一直是屏住呼吸的,這時空氣猛湧進肺裏,刺激感讓她不自覺地咳嗽了一聲。
短暫的通話結束,她退回床邊,雙手合在他的胸`前,徒勞地想阻止那樣劇烈可怕的節奏。
“沒事的,沒事的。”啞著嗓子喃喃重複,雙眼死死地盯著他的臉,麵前緊抿的雙♪唇蒼白若紙,眉頭緊緊鎖著,眼皮掙紮著顫動,好像在努力著想睜開。
“醫生馬上就來,沒事的,易仁,沒事的。”死命克製著手指的顫唞,她小心地撫摸他的臉頰,掌心冰冷,但掌心下觸碰到的肌膚卻溫度更低。
視線開始模糊,惱恨地反手去抹,手背上濕漉漉的,洶湧的淚水怎樣都阻止不了。
耳邊傳來對講機的響聲,驚跳起來奔過去,屏幕上顯示出多張陌生的臉,“是,請快點。”伸手按鍵,等待門開的時間漫長得好像永無止盡,最終看到那些人出現在麵前的時候,靜言已經渾身僵硬。
提著急救設施的醫護人員疾步走出電梯,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有人伸手過來夾扶她,“小姐,發病的時候要躺下,你這樣很危險知道嗎?”
夜半時分,醫院走道裏清冷無人,隻有醫生護士偶爾來去的腳步聲。靜言直著身子坐在急救室外,默默盯著緊合的大門。大衣下隻是胡亂抓起套上的單薄衣物,手腳冰冷到麻木,臉色蒼白,雙♪唇還在微微顫唞,狼狽到極點,反而讓人不敢直視。
Ken和Rocky安靜地站在她身側,老麥端了一杯熱巧克力遞過來,完全沒有伸手接過的意思,靜言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
“華小姐,小心著涼,先生會擔心。”Ken很低的聲音。
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杯子已經送到她手邊,無意識地雙手捧住,還未開口,走廊盡頭便傳來匆匆的腳步聲,幾個穿著正式的男人遠遠便對著他們幾個點頭,中間走著的是一個身穿醫袍的外籍老者。一行人在院長的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