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知恩不報還反咬一口的萬流芳麼。世界這麼大,轉了老大一圈,怎麼就在自己地盤上遇見了呢?好在表哥隻是對他的玉感興趣,等拖個幾天,玉交易完畢,表哥也就將他請出去了。這些天還是避著些他吧,對我而言,他就一克星,專克我阿胖。
接下來的三日,我都窩在姨娘處,聽她回憶我和表哥的過去,展望我們的未來。
樹欲靜而風不止,我想就此躲過萬流芳,以前的事就此揭過,沒想到萬流芳卻和我想的不同。
三天後表哥在姨娘的安排下,再次帶我出雙入對。聽表哥說萬流芳手上確有幾塊稀世好玉,那塊有來曆的古玉卻是遲遲不肯交給表哥,無論表哥出什麼價,他都不肯出讓,表哥不舍得這麼好的玉落到別家手上,也不肯輕易放萬流芳離去,於是就這麼牽牽扯扯讓萬流芳一直住在了府裏。
我們出門時,萬流芳笑吟吟的支著胳膊倚在大門邊,一邊說著好巧,一麵說著還沒逛過古塘,正想出去走走。表哥做為東道主,自然從善如流表示願做向導。
兩人行變成三人行,看著萬流芳不安好心的眼神,我忙隨便找了個借口先溜了回府。萬流芳身懷絕技,別人不知道,我卻清楚的很,萬一他趁表哥不注意,再點了我的麻穴把我扔到哪個林子裏,我豈是哭都沒地方哭。所以遠離他是最正確的選擇。
江南的冬天下雪量小,地上並無積雪。我帶著丫頭在府裏的院子裏瞎溜,最後選擇在了一處亭子裏吹著涼風,看著滿園的枯枝廋石,領略著風蕭蕭兮的悲涼感。
丫頭的脂肪沒我厚,不耐凍,沒一會兒就哆哆嗦嗦的直抖。
她勸不動我回房,我也看不下去她因我受寒,於是支她回房幫我拿件厚外袍來,順便再拿個手爐。
我獨自留在亭子裏發呆,想著自己來這地方轉眼便是一年有餘,從最開始的賣肉換銀錢,到現在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萬事不愁。這日子過的可謂一日千裏。
唯一憂心的是姨母心心念念要把我和表哥湊一對,當初騙姨母的一年期限很快就會過去,到時候難道真要將錯就錯?
我思緒紛亂,如同枯葉在冷風中旋轉。耳後轉來輕輕的腳步聲,想是丫頭拿了東西回來了。
我沒有回頭,這些日子我被慣壞了,我知道她會將外袍替我披在肩頭,將手爐塞進我手裏,我隻需要靜靜坐著不動,當個木樁子就可以。
出乎意料的是,披風沒有輕輕柔柔的披在我的肩頭,而是兜頭而下,將我罩在了黑暗裏,猛然駭了我一大跳。
我胖胖的身軀蹭的一聲站起,在棉袍裏發出一聲悶悶的驚呼。尋思著是不是我做的太過,終於讓身邊伺候的丫頭對我心生不滿,決定給我個教訓,畢竟沒有人是甘願伺候別人的。
耳邊傳來幾聲男子輕快的笑聲,我手忙腳亂的扯掉罩在頭上的棉袍,一回頭,就看到萬流芳正斜抱著雙臂支著一隻腳抖著身子笑。
我狠狠吸了幾口氣,全身戒備。裝出一幅文文弱弱的聲音“萬公子有禮”
萬流芳一動不動,隻是斜眼打量著回我道“免禮,免禮”
我忙裝模做樣行了一禮,緊接著便想從亭子裏退出去。萬流芳卻先一步堵住了去路,不知從哪掏出個手爐來,在手上一拋一拋道“我對姑娘一見如故,姑娘何以避我於千裏?”
我低頭細語道“男女有別,萬公子海涵”
萬流芳依舊堵著道,卻開始誇我“姑娘果然是養在深閨中的大家小姐,不似有些女子,與男子共處一室不說,還不顧男女有別,為他裹傷送藥。”
我眼皮跳了跳,強忍下心內的咆哮,順應道“萬公子說的是,萬公子既已回府,想必我表哥定也在尋我,請恕我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