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老爸的意思,他認為小叔已經死了,而且幕後黑手,很有可能下一個目標會是我,雖然我們都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對方是誰,但這種莫名的危險,已經無時無刻都不在悄然靠近了,這個從很多地方就能看出來。
顯然之前我並沒有想到那麼多,最起碼關於張文靜的這件事情,我沒有想到這方麵,不過現在看來,事情應該遠遠比我想象的要複雜的多。
婚禮對於城市裏的有錢人來說可能顯得有些簡陋,但對於我們這樣的山區來說,已經很隆重了,即使做戲,我們家也算是把這戲給做足了。
好不容易盼到了我結婚,家裏的長輩自然格外的開心,不過這種開心的笑容背後,還掩藏了一種濃濃的擔憂。當然這種擔憂是外人所不能看出來的,隻有我心裏清楚。
我幾乎實在一種麻木到沒有任何情緒狀態下走完了婚禮所有應該走到的程序,等所有前來賀喜的人都走完,家裏就再一次陷入了寧靜。而且這種寧靜是不同於以往的寧靜,其中還夾雜著沉悶和壓抑,仿佛一塊磚頭,壓在了所有人的心頭,讓我們有些喘不過氣。
我坐在洞房的沙發上看著身著紅色婚紗的張文靜,滿屋子的紅光似乎都被她一個人牽引過去了,即使那燃燒的紅色蠟燭,都在她身上的紅裝下顯得黯然失色。
很難得的,我看到張文靜的臉紅了,而且那種紅,紅的仿佛隨時都會滴出血來。
這個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女孩,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經常和我吵架的小丫頭了,她變了太多太多,變得我越來越看不透了。
說是洞房花燭夜,其實我就那樣在沙發上坐了整整一夜,一直坐到屋子裏的紅色蠟燭全部燃燒殆盡,一直坐到窗外開始透進來黎明的曙光……
也許有的人不相信,覺得孤男寡女在新婚之夜不可能不做點什麼,但如果你能想到自己娶得是一個懷著三四個月身孕,並且連孩子的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女人,那麼你就會覺得一切皆有可能了。
張文靜也在床上坐了整整一夜,一晚上我們沒有說過哪怕一句話,隻有相對無言,然後彼此沉默。
我抽了整整兩包煙,滿地都是燒到盡頭,或者隻燃了一半的煙頭,橫七豎八的躺在洞房地麵上的每一個角落。
直到天亮以後,我才看在沙發上沉沉的睡去了,我實在太疲憊了,不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已經疲憊到了極限。現在我隻想休息,不管是偷懶也好,給自己放個假也好,總之我暫時的需要把所有的問題拋在腦後,然後好好的休息。
可惜潛意識裏,我依舊沒能讓利一放鬆下來,即使睡著了,我的神經也完全處於繃緊的狀態,這使得我睡的機器不踏實,一直都在做著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噩夢,最後我甚至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我掏手機看了看,才十點多,我睡了三個小時左右,但我卻感覺仿佛已經過去了幾個世紀那樣漫長,我甚至有點搞不清楚夢境和現實。因為那種夢境太清晰,太真實了,就仿佛是親身經曆。
我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然後我開始回憶剛才的那個夢境。夢裏有一個小孩,很小很小,應該是剛生出來的,渾身鮮血淋漓,但他卻會跑,一直追我,而且發出那種詭異的冷笑……
“你醒了?”張文靜的聲音傳來,同時把一碗湯放在了我麵前的茶幾上。“先吃點東西吧,吃完你去床上睡。”
我沒有說話,拿起湯勺在碗裏攪了幾下,剛舀起一勺湯,就看到湯勺裏舀出來一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湯裏的東西,那是一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