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田原,則就著大胡子的手,將杯中的蜂蜜酒喝了個幹淨。兩個人,兩種選擇,恰好供其他旅行團成員參考。他們每個人都對尹浩和田原充滿了敬佩,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倆被拉到了死亡瓶前的臨時祭壇上,被人牢牢地扭住雙臂,仿佛待宰的羔羊。
維拉科嘉先走到尹浩麵前。瑪雅人敬仰勇士,祭祀時也常常以勇士作為人牲,以期讓他的血和心髒博得神的青睞。以尹浩這些天來隱隱成為旅遊團領袖的身份,維拉科嘉對他作為第一個人牲感到很滿意。
他舉起手中的黑曜石短劍,對著尹浩猛地紮了下去!“啊!”錢寧慧、錢媽媽和其他旅行團成員都驚恐地大叫出來,有人驚嚇得幾乎暈了過去。
然而尹浩緊緊咬著嘴唇,沒出聲,甚至連直立的身子都沒有晃動一下——維拉科嘉的短劍,隻是刺穿了他的耳垂。與此同時,伊瑪端來一個玉石雕刻的罐子,將尹浩耳朵上滴落的鮮血收集在裏麵。
接著,維拉科嘉取出一條長長的麻繩,從尹浩耳朵上的傷口處穿了過去。剛才還隱忍不動的尹浩此番也忍耐不住,在繩索穿過傷口時發出了疼痛難忍的悶哼。
錢寧慧離得近,尹浩身上發生的一切細節她都看在眼裏。此刻,她的心情也隨著瑪雅人的舉動起起落落,時而驚駭欲絕,時而心存僥幸。眼看維拉科嘉處置完尹浩,命人將他拉到一邊,大胡子便扶著田原走到了維拉科嘉麵前。
大家都覺得以田原嬌弱的樣子,必定無法忍受刺耳穿繩的疼痛。誰想到維拉科嘉的黑曜石短劍紮下去,田原不僅毫無痛苦之色,反倒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眼看沾血的麻繩硬生生從田原的耳垂中穿過,旁觀之人無不心悸膽寒,偏偏田原依然一副愉悅歡快的神色。她睜大美麗的眼睛四下張望,不時露出驚喜的模樣。
看到死亡瓶和世界樹,她更是歡喜得無以複加,若非被大胡子扶著,就要跪下去膜拜了。
維拉科嘉並不以田原的表現為異。他看著台下角落裏的旅行團成員,示意手下繼續將他們帶上來。
“你們自己想清楚了,這蜂蜜酒到底喝不喝?”伊瑪見旅行團成員早被串在一條繩子上的尹浩和田原嚇傻了,不由“好心”地用中文提醒了一句。
旅行團成員早見了尹浩和田原的反應,疑心那蜂蜜酒中有古怪,但更是懼怕刺耳穿繩之苦,當下全都喝了蜂蜜酒,心想就算死,死得渾渾噩噩也算是福氣。
接下來的過程甚是順利,長繩將十幾個人串成了糖葫蘆一般,而伊瑪手捧的玉罐裏,也收集到了半罐人血。
做完這一切,“瑪雅複興運動”的成員們便圍攏過來,用黑曜石短刀紮破舌頭,手指蘸著舌血塗抹到世界樹石柱上。他們雖然沒有喝蜂蜜酒,卻仿佛醉了一般亢奮,有人拍打起獸皮蒙成的木鼓,其他人便圍繞著串成一串的藍色人牲跳起了舞蹈。
那些喝下了蜂蜜酒的旅行團成員,也被這種節日般的氣氛感染了。他們跟著瑪雅人一起跳舞唱歌,雖然舞姿笨拙、旋律錯誤,卻沒有影響他們歡樂的情緒。
狂歡節一般的溶洞大廳中,隻有被綁在世界樹石柱上動彈不得的錢寧慧母女和串在人形“糖葫蘆”盡頭的尹浩眼中流露出痛苦、焦急的神色。他們無法沉溺到虛幻的快樂中,隻能背負起對未知的恐懼。
當歌舞進入高潮的時候,伊瑪捧著那半罐所有旅遊團成員混合而成的鮮血走到了死亡瓶前。維拉科嘉將她穩穩地抱了起來,緩慢地圍繞著死亡瓶轉圈,伊瑪將玉罐中的鮮血沿著瓶口緩緩倒入。當半罐鮮血盡數順著瓶壁流入瓶內,維拉科嘉放下伊瑪,自己縱身跳入了死亡瓶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