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讚同年少 (1)(2 / 2)

我明白他這樣子是被阿旺的態度逼瘋了,太歲拳打過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的細胞都要離體紛飛,被拳勁摧毀搗碎。我無奈揮右掌迎了上去,將左飲這一拳接了個滿,打算這右手是不要了。

一接之下,隻覺得有股力道像幾萬伏的高壓交流電從我的掌心到腳底板透體而過,身下巨大的石板不堪壓力分崩爆裂,碎石跳起,從我和左飲的身邊越過,射到了半空中。我以為我的手肯定是骨斷筋折血肉模糊了,可是沒有,而且毫發無傷,隻不過整隻手從掌到肘的部分都已經接近完全透明,若不是裹著五色琉璃元氣和隱約能見到手裏麵若有若無的筋絡和血管,我都會以為手已經被打斷了,打飛了。左飲的表情是十分震驚的,別說他,我自己都十分震驚,我竟然就隻花了踩碎石板的代價,安然地接下了他的太歲拳,這是我做夢都料不到的一個回合。

左飲聞人似乎不相信,奮起湯元雙拳齊至,我依舊拚盡全力用琉璃掌和他拆解,一陣陣電流似的能量雖然難受得很,倒也全被我生生接下了,並且我的左手也和右手那樣變得幾乎看不見,裹滿了五色元氣。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強大,竟然能和左飲聞人對上這麼多回合還不獻血。

可是現在的情況不容我高興,月妙還沒有舉動,隻要茶禪堂任何一個有點閃失,逼得阿旺出手,那便遲了。我讓左飲停,左飲抽搐了一下說,不分勝負,死也不停。

左飲的牛脾氣上來了,在河洛宮除了阿旺,他覺得自己應當是最生猛的。月妙說過,左飲這個人平日蠻大氣的,一到論起功夫高下,不把他揍得麵朝大地就別想他能安靜。若非看在月妙是女流,左飲十多年前就能找她鏖拚,更何況我區區個十來歲的武節大夫。這種時候的左飲已經沒了人性,成了人妖,別說什麼圍攻阿旺,就是被阿旺圍攻他也不會在乎了,非要同我先辯個雌雄。

雖然大致掌握了對付太歲拳的要領,可左飲的力道一層層疊加,後勁似是無窮無限。我咋舌之餘覺得這種打法根本沒有意義麼,總覺得自己像沙包般被他揍呢,我打不贏他,他也揍不壞我。隻是每過一招都要多退後幾米,從漸退到疾退,最終覺得是一路被他轟著飛。結果翻牆越瓦的,像南宮蔥一樣,被逼出了百草園。

東吳大街上混亂的民眾被兩對大觀園裏衝出來的選手擾得雞飛狗走。世界上有些麻煩,總是難以解釋。

有個叫“三聲三世”的店,是全世界頂級的連鎖琴行,挨著東吳酒樓立在河邊,播些動人的鋼琴曲,音箱應該很好,因為層次還原得極佳。可是錄音究竟是錄音,放音器材再上品也不如真貨,這是左飲把我重手法抽進琴行後,破門而入一舉搗毀了幾百萬的三角鋼琴時刹那綻放的幾個稀約音符證實的道理。我來不及顧及撞得變了形的共鳴板上躺著碎掉的掛牌:“騎士木三百年蓓森朵芙,見證新世界的誕生”和掌櫃那張已經像豬肝一樣的臉,還了左飲一掌。左飲很少會躲,但這次躲了,琉璃元氣掃蕩幾匝,把牆上掛的一把品相傳奇的古琴也斷了弦裂了腰,掌櫃臉色從豬肝變成了熟豬肝。

在我手臂的透明範圍延綿及肩的時候,驚愕地發現左飲眼神不大對勁,雙瞳神光渙散,麵無表情。整個人隻餘渾身殺氣,全沒方才的洶洶戰意,有如神智被人操縱了相似。這種狀態下太歲拳的霸氣雖大打折扣,淩厲的鋒芒卻愈加顯豁,讓我擋都擋得心驚肉跳。我不堪拳勁把牆壁崩塌了,兩人毀了不知道多少樂壇神器之後,把掌櫃的臉變成放了好幾天的熟豬肝之後,破牆侵略到了琴行隔壁的鍾表店。鍾表店叫“默閣”,賣的也有好些古董名品。

好在勉力策劃了幾個回合,終於狠狠還了他一掌,他被我抽到了脖子,頭一扭,狂噴鮮血。我沒料到能讓他受傷,尚未意識到應當歡喜,他把頭又扭回來了,沒事人一樣接茬把我往死裏揍。接著整個鍾表店上百口古今南北大鍾突然聯袂交響,各種沉沌清脆的鍾聲繚繞在一起,響徹耳際,這“默閣”不默的時候倒還挺動人。匆匆掠了下時間,正好是淩晨一點,我望著招式狠辣眼神空洞的左飲,感到一陣毫無勝算的寒意,鍾為誰而鳴,鳴的是喪鍾還是希望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