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休沐,杜德純回了王府。李陶陶經常有種錯覺,她這大兒子是在學校住校,周末才回家一次的感覺。他剛剛過完生日,現在已是十四周歲了。臉上早已不見稚嫩的孩童模樣,個子也長高了很多,儼然一個風度翩翩的英俊少年。
李陶陶精神恍惚,時間過去很久了嗎?是吧,這是她來到這裏的第七個年頭,小小孩童都已長大,的確夠久了。她突然就有種緊迫感,她還有好多事情沒做呢。能想到的,就要盡量去做,不要留下什麼遺憾才好。
杜德純和傅琰玩鬧了一會,對她說:“阿娘,我答應十一娘教她騎馬的,約的時間差不多了,我這就過去了啊。”自從去年他們齊心協力保護了傅琰之後,兩人早已結下革命友情,成了好朋友。
“她學騎馬做什麼?”“她說要做你的左右手,就要代替你到處跑,學會騎馬更方便一些。”這孩子,還挺有韌勁的,又肯吃苦耐勞,從前真是小看她了。既然她有這個誌向,那就好好培養吧。李陶陶很是欣慰。
去年秋闈,杜德純果然高中鄉試第一名,成為宋國第一屆舉人中,最年輕的一名。這樣的輝煌也必將載入史冊。關鍵是,去年的他,才十三歲啊。同年中舉的,還有“博文師範學校”的其他秀才。劉宏章,張敬文,楊駿,全都中了,名次還都排在中上遊。廬州來的另外兩名秀才卻不幸落榜,不過今年還有機會,秋闈將在今年多開一科。
李陶陶特意去學校看了他們,並鼓勵了一番。那二人熱情高漲,當即就立下軍令狀,說是今科必定中舉。李陶陶又把杜德純,劉宏章,張敬文,楊駿都招呼過來,給他們六人好好地上了一堂思想政治教育課。中心思想就是好好備戰來年的春闈,這是宋國的第一屆進士錄取,意義重大。大家必須心無旁騖,全力以赴。一旦考取,必定會有光明美好的前途。
這六人心照不宣,他們是王妃從廬州帶過來的嫡係,日後入了官場,必將打上王妃黨的標記。他們的表現,代表著王妃的臉麵。他們是天然的盟友,有著共同的目標和利益。他們還年輕,隻要能吃苦,出入廟堂,穿朱服紫,那是指日可待。
今年的春闈,因為年前鎮北王的失蹤,而暫時被取消了,推遲到明年進行。要不然,說不定史上最年輕的進士,也要誕生了。想到這裏,李陶陶就開始淌汗了。明年,德純也才十五歲,如果中了進士,不還是史上最年輕的嗎?看來左右都是逃不掉的了。
三月中旬,宋國就要發動對鄂嶽的戰役了,鄂嶽也就是現在的湖北一帶。商部科技司頗有建樹,早就製造出了殺傷力極大的新式武器。最近又研究出了鎖子甲,交給兵部兵備司,大量地生產了出來。隻不過成本較高,暫時還無法裝備所有的兵士。但他們還在繼續研究中,希望能進一步降低成本,從而達到普及。
傅嘉昱興奮地說:“有了這兩樣軍備,我軍如虎添翼,鄂嶽的戰役,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了。應該很快就能拿下。”李陶陶點點頭,“武器的精良,必定決定戰爭的勝負。隻可惜我的火藥,研究了這麼多年都沒有進展。在我的印象中,應該很簡單的呀?”
“莫不是方向錯了?”“方向沒有錯。火藥最開始,就是在煉丹的過程中發現的。難道是我招的道士方士不夠多?還是他們的才能不夠用?”“果然是錯了,這就是問題所在。你讓他們直接去研究火藥,是不是跨步太大了?這個領域他們並不熟悉······”
李陶陶恍然大悟,“對對對,是我錯了。我應該讓他們繼續煉丹,從這個過程中再來發現火藥。是我本末倒置了。”她笑道,“老傅,你太有才了,就是這樣的。嗯,我這就讓他們先給鎮北王煉上一批仙丹再說,要長生不老的那種。”傅嘉昱哭笑不得。
“你當時成立商部的時候,就能想到要研發武器。我家大娘子,真是深謀遠慮哪。”傅嘉昱不吝表揚。李陶陶理所當然,“這有什麼,這是常識好不好。有了先進的武器才有話語權,咱們才不會被欺負。”
夫妻兩人都進入了正常的上下班時期。每天早上一同出門,然後進入各自的部門辦公。中午下班一起吃飯,有時候是王府裏送過來,有時候兩人一起步行到附近的酒樓。下午則繼續處理各種事務,晚上再一起下班回家。
這樣的日子,讓傅嘉昱頗感新奇,每天過得有滋有味。李陶陶偷偷一笑,雖然上下班對於她來說是常態,但因為是和他在一起,她也願意長長久久,永無盡頭。
茶白,如娘,張致遠他們都回到了王府,李嬤嬤卻在越州留了下來。她歲數大了,葉落歸根,也不想再跑來跑去。如娘給她留了足夠多的婢女仆從,職責功能都安排得清清楚楚。在越州,誰都知道她是王妃的老嬤嬤,上至朝廷官員,下到黎明百姓,無不對她客客氣氣。
她自己倒是仗著身份,管了不少閑事,基本上就是哪裏不平哪有她。越州從此就多了一個督查,令一眾官吏哭笑不得。但她行事也有分寸,並不出格。隻是因為她是一個正義感爆棚的老太太,許多窮苦老百姓受了欺負,都願意跟她說一說。在她的影響力下,就沒有擺不平的事,也主持了不少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