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我的任務中的中心人物。
在飛往聖吉爾斯的路上,途徑阿爾克拉,看著阿爾克拉山,我不經意間忽然念到了這個名字。十分遙遠而又熟悉的名稱,卻在口邊被念過之後,反而變得更像是一個簡單的符碼,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一個人物的眾稱。我曾花費數天時間,試圖了解這個人的所有信息,可等我看過了所有和他有關的記錄後,我卻再也不想去接近這個人,甚至於是關於他的一切,我都再也不想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奇怪的心理究竟從何而來,我的主人也似乎看出了這一點,西瑞爾一向如此,對於仆從的心理,他經常能夠十分準確的把握。可麵對我無聲的詫異,主人不僅沒有給我過多解釋什麼,反而叫我繼續接近關於這個人的一切,或許在主人那裏,不,甚至於是在所有非血族部落那裏,傑克的一切,都已經成為了一個能夠帶來奇異現象的標誌。
這一點不僅是體現在我這裏,也體現在了狼族那裏。
想到這裏,我不禁心中一顫,叫來了飛機上的侍從,要他們就近選擇著陸點著陸。他們雖不十分情願,可我畢竟身負主人所寄托的期望,也沒人好明說什麼。阿爾克拉的雨已經停了一半,這分明就不是露日能夠降臨的預兆,我暗自思索,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那些靠吸血為生的怪物存糧就不夠分了。
和聖教簽署過新月誓言的布魯赫,因為礙於新月誓言裏的規定,除過露日期間外,不得在其餘時間段裏進行捕食活動,如此一般,想來那個布魯赫的殿下之所以會為此而不惜犧牲一切代價,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隻不到一會兒的功夫,被通知來接送我的車子就已經抵達了山腳下,我一人在山間遊晃了很久,很奇怪,很多路我閉著眼仿佛都能找到出口,可我對此沒有過多在意,等車子把我送到了聖弗爾前時,我原先曾有過的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一次在心底蠢蠢欲動起來。
待我從車上下來之後,天空上又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落無聲,踩下去可以蕩開一波波水花,聖弗爾莫名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其中卻夾帶著老舊的陌生和令人畏懼的可怖。好像是看出來我有些躊躇,撐傘的仆從輕輕咳嗽了一聲,問我是不是還要繼續過去,我點點頭,可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有另一半的我極力阻止著我接下來的行動。我在觀察著這裏的一切的同時,似乎也像是正在觀察著自己。
不是現在的我,而是過去的自己。
碧朗咖啡的木屋開始在眼前漸漸清晰起來,我從雨霧中眯起眼睛,想要看清那棟建築的具體構造,視線卻在經過那潭噴泉水池後停了下來。水池不小,可或許是由於天氣的原因,沒有向外發出水柱來,我多向前走了幾步,凝睛看向水底,清澈水麵之下,隱約有幾個可以旋動的開關,來控製噴泉的大小和花樣,忽然間,我的眼睛像是受到了雨氣濕涼的衝擊,在腦海中一副模模糊糊殘存不清的畫麵浮現出來,那似乎也是同樣差不多大小和構造的水池,被噴起來的漫天水花打濕了站在水霧中的兩個人影。
我有一個十分肯定的信息,那副畫麵中的水柱也是因為其中一個人有意觸碰到了類似於這種的旋動開關,才忽然噴射起來,原本安靜無聲的畫麵,便在刹那間變得有聲有色起來。
可能是看見了我奇怪的神態,撐傘的侍從又輕輕咳了一聲,我被拉回現實,而那副隻在眼前殘存了不到數秒的畫麵,也頓時蕩然無存。
侍從問我還是否要繼續向前進去,我在水池邊上站了一會兒,因在來之前便確定了今日聖弗爾是處於閉校狀態,所以四下裏此刻無論何處都沒有半分人影。我搖了搖頭,最後看了水池一眼,轉身離開,就在經過一間小屋的時候,忽然停下了腳步,對身旁人道,自己就先暫且住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