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符搖頭:“不可能,隻有人才會養鬼,哪有鬼養鬼的?”,“不過……”他突然一個激靈:“養鬼之中,雕刻木像為的是維持術人和鬼仔的關係,讓術人即使不見鬼仔也能知道鬼仔的情況。而鬼胎和小鬼恰巧也有聯係。”黃符說著轉頭看著我:“茶館裏那個老太說女鬼沒準能找到孩子,莫不是小鬼丟了?女鬼想通過鬼胎找小鬼?”
沒等我回答,就聽女鬼一聲尖叫:“孩子,還我孩子,該死的術人!”,女鬼一邊叫一邊暴跳如雷的竄起來,突起的青筋透過慘白的皮膚看著異常駭人,她神態慌張的衝向門外,我們仨嚇的趕緊躲開,女鬼飛快的跑出廳堂,隻聽她嘴裏咬牙切齒不斷重複著三個字——方廣寺。
女鬼在廊橋盡頭化作一道紅光消失無形,“快追!”我大喊一聲,卻被張煜一把拉住,他指了指廳堂內,何苒臉色蒼白的暈倒在地,我一拍腦袋,丫的,竟然把這忘了!
張煜跑進屋裏小心扶起何苒,他小子又是搭脈又是掐人中,一看還挺專業,有點兒那些個舉著替天行道的旗子到處忽悠救死扶傷的江湖郎中味道。
“何苒在昏睡下走了那麼多山路身體脫虛,還失血過多,現在身體非常虛弱,我們得快帶她出去。”張煜說著背起何苒,“你還懂這個?”黃符驚訝的問,張煜點點頭:“我是個采藥的,多多少少懂一些。”嘿,小夥子還挺謙虛。
“那我們快點出去吧。”我說罷平心靜氣:“慢著,那口號是啥來著的?”我想想額……對了,我凝神靜心輕喝一聲:“拉鉤上吊一百年,從此各掛東南枝!”
古街舊瓦霎時宛如墨色般點星退去,滿地散落的樹枝,雜草叢生,放眼便是萬丈深淵,張煜讓何苒平躺在地上:“你們先照顧好她,給她包紮一下傷口,我去看看附近能不能找到止血的草藥。”
我扯下衣角將何苒手臂上劃開的傷口包紮好,不出多時張煜抓了一把野草摸樣的玩意兒回來,他就近找山泉洗幹淨了放嘴裏嚼碎敷在何苒傷口上。
“你們還要去追那女鬼嗎?”他一邊敷藥一邊問,“當然要去。”我不假思索的回答,他紮緊布條回過身:“把地圖給我。”,就見他一咬手指,他思考片刻沾著血跡在七爺的地圖畫了一條線,他又背起何苒:“你們先按著我畫的路去方廣寺,何苒傷的不輕,草藥隻能簡單止血,我先帶她去山裏的救護站,一會兒再來和你們彙合。”
……
天色依舊很暗,繁星點點高掛在漆黑的夜空中,閃爍著詭異暗淡的微亮,好似鬼眼暗中觀察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張煜給了我們地圖依舊不放心,他背著何苒把我們引到上山的石階上:“我就帶你們到這兒了,我帶何苒下山,你們順著石階往上去就能到方廣寺。”
我們和張煜分頭匆匆趕路,路上空無一人,偶爾幾個過路小鬼漫不經心的悠閑看著夜景,石階順著山路盤繞,一路走到半山腰,又繞回蓮花峰下。古刹清幽,寺上一裏開外是山,稍下另有兩座青山對峙,森木茂密,泉水溪澗隱於林中,轟然洪亮,如鍾聲滾滾,寺院隱坐其間,一如禪意清遠,似難以捉摸,卻不覺自印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