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許飛看明白她有事情不方便開口,向前湊了一步。
“她爸爸從美國回來了!”
“那不是好事!”許飛也長出了一口氣,本來要調查公司裏的漏洞,怎麼知道黃子西突然要照顧一個小孩,現在人家爸爸回來了,應該問題也迎刃而解了。
“可是!”胖女人壓低了聲音說。“他爸爸剛死在北京的假日酒店裏了。就剛剛!”胖女人遞出電話給許飛,顯然她驚魂未定一時忘記掛斷。
許飛接過電話,腦袋裏盤旋著無數個問號,妻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女兒在家沒人照顧,這個爸爸沒回家沒去警察局,為什麼在北京的假日酒店裏麵。難道有什麼桃花債,如果這樣,說明這個男人絕對是個人渣!或者,他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被逼迫去酒店見什麼人!不行,本來也覺得這個撞人事件實在意外得讓人驚訝,現在事情越來越脫離正常軌道,必須問個明白。“喂,你是?”“你是老王?我是許飛!我現在過去!”看來許飛認識電話裏的人,他匆匆掛斷電話,拉著黃子西要走。小姑娘一看黃子西要走,大哭,哭得要岔氣,大喊著“阿姨,我要跟你走,我害怕我害怕!”黃子西無奈隻好重新抱起來她,對許飛說“我先把她放去小楊那兒照顧,然後過去跟你彙合!”
許飛擔心小女孩折騰的全樓都知道,而且他的確需要從這個小姑娘的嘴裏了解一下這個奇怪的家庭,所以他嚴肅的點了點頭。兩個人出門後分兵兩路,黃子西開車走了,許飛剛要去公安局,接到老王的電話。直接前往王曉寧的爸爸,王學鳴的死亡現場,北京假日酒店。
當許飛直接進入現場房間,他跟老王以前合作過,幫過他不少,所以老王對他格外感激而多方照顧。
酒店的大床上,躺著已經死亡的王學鳴,王曉寧的爸爸,他手裏握著一個紅酒杯,紅酒已經灑到床下,全身一絲不掛,沒有外傷。法醫和幾個現場取證的警察正在忙碌。
“別破壞現場!房間是他開的,下午1點開的。他的美國飛回來的機票顯示,上午到的北京!”老王簡單的跟他解釋著。
“什麼死因?”許飛看到王學鳴的樣子奇怪的問。
“這裏!你過來看!”法醫也認識許飛,跟他招了招手。許飛小心翼翼走過去站到他的身後。
法醫把王學明的嘴巴扒開,用鑷子按下他的舌頭,許飛看到他的嗓子裏黑乎乎的一團。“那是什麼?”
“頭發!很多!”法醫用鑷子輕輕的將他嘴巴裏的黑色頭發向外拉了出來,拉出一大團後,裏麵還是黑乎乎的一團。
“初步判斷他是用這頭發窒息而死的,現在還沒有看到食道內部情況。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頭發殺人的!”
“現場還有第二個人的痕跡嗎?”
“有一個女人。”老王手裏指著死者床邊。“女人的香水未盡,估計兩人剛滾完床單。”
許飛繞著房間轉了一圈,除了這一團頭發,沒有什麼特別的。
“都別說話!”他突然喊了一嗓子,嚇了老王一跳。老王示意大家安靜,許飛眉頭緊鎖“聽見了嗎?水滴的聲音!”老王心想你受過特殊訓練,當然比我們敏感了。搖了搖腦袋,許飛猛地向著衛生間衝過去。他打開門,裏麵一個警察正在偵查指紋,扭頭驚訝的看著他。許飛的目光停留在整體浴室裏的淋浴衝頭上,那衝頭向下慢慢的滴答著水滴,一分鍾一滴。許飛走進去,蹲下來,順著水滴向下看,果然,他的腳下微微積蓄了一層水,正是這一層沒有及時順著地漏衝下去的水積蓄在這裏,才讓衝頭滴下來的水滴濺起發出了聲音。他的目光又聚焦在那個漏水速度有點慢的地漏上,地漏是金屬的,上麵形成了一個小漩渦,說明水還在慢慢向下漏。“給我一下鏡子!”有人遞過來一個放大鏡,他拿著仔細觀察,一根纖細的頭發,順著地漏上水流的方向,在積蓄的水中輕輕的浮動。
“把地漏打開!”許飛站起來大喊。幾個人上去開始動手,地漏被掀開的瞬間,所有人都嚇得倒退了幾步,一大團黑色頭發,從地漏的下麵慢慢透了出來!
“怎麼他媽的一回事?活見鬼了!”老王驚訝的站在旁邊組織著大家取證,分析。
“根本沒鬼,隻是有人裝神弄鬼!”許飛轉過身,去看死者的行李。
“檢查過了,除了幾張粗製濫造的假畫,什麼都沒有!”
“假畫!我看看!”許飛衝過去打開,看到公司追蹤了幾個月的李總團隊意外死亡的兩個人一直在跟進的假畫毒品案中的假畫。一樣的山水,一樣的圖案!李總的兩個人因為這幾個假畫而死,擁有假畫的人的妻子,又撞死了Sarah團隊的May。許飛終於在這裏找到了這一係列意外事件的突破口。現在,他隻需要時間,把這幾個意外死亡仔細穿起來,也許,公司存在的漏洞,就在這些零零散散的線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