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珍蓉相對冷靜一些,她畢竟比萬紅娟大五歲,而且還多讀了四年大學。
義珍蓉學的是工商管理,這年頭大學畢業生不包分配,她又沒有任何背景。為了找到工作,她絞盡腦汁理遍了所有的社會關係,才查到母親生前有位同窗好友楚天紅在廣州某大醫院任ICV室主任。在國家承認醫療改革失敗的今天,ICV室的斂財內幕已成了公開秘密。事實上,珍蓉母親的同學除了這份固定的熱門工作,還投資千萬與人合開了一家頗具規模的私家醫院。
早在一年前義珍蓉就開始給楚天紅寫信,並稱她“表姨”,幾經努力,楚天紅終於答應在她畢業後幫忙安排一份工作。
今天表姨沒按時接站,義蓉珍才落到了這結果。由於從小喪母,義珍蓉比一般女孩子更堅強。她知道到了這一步,隻有冷靜下來尋機脫險。廣州仲秋的太陽十分毒辣,將水泥屋烤得像火爐,兩人感覺就像是在蒸籠裏。她們自帶的水很快就喝完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幹渴、饑餓伴著恐懼,無情地摧殘著兩位女孩。
太陽西墜,夜幕降臨。屋外終於有了腳步聲,接著便是鑰匙開鎖的聲音。
“不好意思,兩位小姐久等了,”阿德手裏提著個塑料袋笑嘻嘻地出現在門口,他說:“我給你們帶來了盒飯,吃完後我們一起去見楚總。”
兩份盒飯和兩聽飲料擺在桌子上十分誘人,兩位咕咕咽著口水卻沒有吃。
義珍蓉直視著阿德問道:“你是什麼人?把我們關在這裏是什麼意思?”
阿德一愣,繼而狡猾地反問道:“你說我是什麼意思呢?”
“你是黑社會分子,想把我們賣到地下妓院去!”萬紅娟憤怒地把話說穿。
“你很聰明,算你猜對了!”阿德突然拉下麵孔,惡狠狠地說:“既然你們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就乖乖地聽話——先把這些東西吃下去!”
“不吃!”義珍蓉和萬紅娟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你們懷疑飯裏有麻醉藥,是這樣嗎?”
“既然你自己說穿了,我就沒必要回答你。”義珍蓉說。
“別自作聰明了,我的小姐,這回你猜錯了。”阿德冷笑道,“飯裏沒有麻醉藥!給你們飯吃,是因為還要趕很遠的路,不想讓你們餓死在路上。”
萬紅娟一驚,用家鄉話低聲對義珍蓉說:“他們要把我們賣到香港、澳門的妓院去呢。”
“有這種可能。”義珍蓉點頭說。
萬紅娟急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哽咽道:“聽說賣到那裏做‘雞’的人,經常要被變態佬折騰,就算不死,也難有好身子回來的。”
聽不懂兩個小女孩在嘀咕什麼,阿德有些煩了,吼道:“飯都在這裏,吃不吃由你們!跟你們明說了,關在這屋裏根本沒有必要往食物裏下藥,要擺布你們,我有的是辦法!”說完他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嚐了幾口飯,又灌了幾口飲料。
義珍蓉此時才敢相信飯和飲料沒有問題,朝萬紅娟使了個眼色,便拿起飯盒吃了起來。
因為肚子實在太餓,萬紅娟也跟著吃了起來。
吃完飯,兩人恢複了體力,尋思著怎樣衝出房間,也就在這時,萬紅娟發現阿德帶領七八名打手守在屋外!阿德似乎也看出了二位的心思,奸笑幾聲,陰陽怪氣道:“晚上蚊子多,幫你們驅驅吧!”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類似蚊香的東西用打火機點燃,懸在房梁上,然後把門反鎖上出去了。
這種東西奇香無比,初聞之下令人有飄飄欲仙的感覺。但是,兩人很快就感到有點不對勁了,渾身像浸了水的麵筋一樣軟綿綿沒有一絲力氣……
義珍蓉、萬紅娟眼睜睜地看著阿德及同夥七手八腳把她倆裝進兩口帶出氣孔的大皮箱,然後抬上停在屋外的本田麵的,再然後便是一片膝黑,初時還能感覺到車輛駛過鬧市的喧嘩聲,後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