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民國元二年,你也集會,我也結社,各自命為政黨,分門別戶,互相詆誹,已把共和二字,撇在腦後,當時小子還原諒一層,以為破壞容易,建設較難,各人有各人的意見,表麵上或是分黨,實際上總是為公,倘大眾競爭,辯出了一種妥當的政策,實心做去,豈非是愈競愈進麼?故讓一步。無如聚訟嘵嘵,總歸是沒有辯清,議院中的議員,徒學了劉四罵人的手段,今日吵,明日鬧,把筆墨硯瓦,做了兵械,此拋彼擲,飛來飛去,簡直似孩兒打架,並不是政客議事,中外報紙,傳為笑談。那足智多能的袁項城,看議會這般胡鬧,料他是沒有學識,沒有能耐,索性我行我政,管什麼代議不代議,約法不約法,黨爭越鬧得厲害,項城越笑他庸,後來竟仗著兵力,逐去議員,取消國會。東南民黨,與他反對,稍稍下手,已被他四麵困住,無可動彈,隻好抱頭鼠竄,不顧而逃。袁項城誌滿心驕,遂以為人莫餘毒,竟欲將辛苦經營的中華民國,據為袁氏一人的私產。可笑那熱中人士,接踵到來,不是勸進,就是稱臣,向時倡言共和,至此反盛稱帝製。不如是,安得封侯拜爵?鬥大的洪憲年號,抬出朝堂,幾乎中華民國,又變作袁氏帝國。偏偏人心未死,西南作怪,醞釀久之,大江南北,統飄揚這五色旗,要與袁氏對仗。甚至袁氏左右,無不反戈,新華宮裏,單剩了幾個嬌妾,幾個愛子,算是奉迎袁皇帝。看官!你想這袁皇帝尚能成事麼?皇帝做不成,總統都沒人承認,把袁氏氣得兩眼翻白,一命嗚呼。禍由自取。

副總統黎黃陂,援法繼任,仍然依著共和政體,敷衍度日。黃陂本是個才不勝德的人物,仁柔有餘,英武不足;那班開國元勳,及各省丘八老爺,又不服他命令,鬧出了一場複辟的事情。冷灰裏爆出熱栗子,不消數日,又被段合肥興兵致討,將共和兩字,掩住了複辟兩字。宣統帝仍然遜位,黎黃陂也情願辭職,馮河間由南而北,代任總統,段居首揆。西南各督軍,又與段交惡,雙方決裂,段主戰,馮主和,府院又激成意氣,弄到和不得和,戰無可戰,徒落得三湘七澤,做了南北戰爭的磨中心,忽而歸北,忽而歸南,擾擾年餘,馮、段同時下野。徐氏繼起,因資望素崇,特地當選,任為總統。

他是個文士出身,不比那袁、黎、馮三家,或出將門,或據軍閥,雖然在前清時代,也曾做過東三省製軍,複入任內閣協理,很是有點閱曆,有些膽識;究竟他慣用毛錐,沒有什麼長槍大戟,又沒有什麼虎爪狼牙,隻把那老成曆練四字,取了總統的印信,論起勢力,且不及段合肥、馮河間。河間病歿,北洋派的武夫係,自然推合肥為領袖,看似未握重權,他的一舉一動,實有足踏神京、手掌中原的氣焰。隆隆者滅,炎炎者絕,段氏何未聞此言?麾下一班黨羽,組成一部安福係,橫行北方,偌大一個徐總統,哪裏敵得過段黨。段黨要甚麼,徐總統隻好依他甚麼,勉勉強強的過了年餘,南北的惡感,始終未除,議和兩代表,在滬上駐足一兩年,並沒有一條議就,但聽得北方武夫係,及遼東胡帥,又聯結八省同盟,與安福係反對起來,京畿又做了戰場。安福部失敗,倒臉下台,南方也黨派紛爭,什麼滇係,什麼桂係,什麼粵係,口舌不足,繼以武力。蜂采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甜。

誰知民國元二年,你也集會,我也結社,各自命為政黨,分門別戶,互相詆誹,已把共和二字,撇在腦後,當時小子還原諒一層,以為破壞容易,建設較難,各人有各人的意見,表麵上或是分黨,實際上總是為公,倘大眾競爭,辯出了一種妥當的政策,實心做去,豈非是愈競愈進麼?故讓一步。無如聚訟嘵嘵,總歸是沒有辯清,議院中的議員,徒學了劉四罵人的手段,今日吵,明日鬧,把筆墨硯瓦,做了兵械,此拋彼擲,飛來飛去,簡直似孩兒打架,並不是政客議事,中外報紙,傳為笑談。那足智多能的袁項城,看議會這般胡鬧,料他是沒有學識,沒有能耐,索性我行我政,管什麼代議不代議,約法不約法,黨爭越鬧得厲害,項城越笑他庸,後來竟仗著兵力,逐去議員,取消國會。東南民黨,與他反對,稍稍下手,已被他四麵困住,無可動彈,隻好抱頭鼠竄,不顧而逃。袁項城誌滿心驕,遂以為人莫餘毒,竟欲將辛苦經營的中華民國,據為袁氏一人的私產。可笑那熱中人士,接踵到來,不是勸進,就是稱臣,向時倡言共和,至此反盛稱帝製。不如是,安得封侯拜爵?鬥大的洪憲年號,抬出朝堂,幾乎中華民國,又變作袁氏帝國。偏偏人心未死,西南作怪,醞釀久之,大江南北,統飄揚這五色旗,要與袁氏對仗。甚至袁氏左右,無不反戈,新華宮裏,單剩了幾個嬌妾,幾個愛子,算是奉迎袁皇帝。看官!你想這袁皇帝尚能成事麼?皇帝做不成,總統都沒人承認,把袁氏氣得兩眼翻白,一命嗚呼。禍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