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容拿著她那堆紙隨手扔在了書案上,毫不留情道:“你根本就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處,寫得再多也不過是白費功夫。”
胭脂低下頭,平平道:“我不寫。”
“今晚若是不寫好,你往後便不用曬太陽了。”
胭脂見他這樣冷冷冰冰的,心裏委屈至極,脾氣也上來了,“不曬就不曬!”
葉容聞言眉間重重斂起,將那疊紙拍在桌麵上,嚴厲道:“你再說一遍。”
胭脂給他嚇得心跳漏了一拍,看著他頗為錯愕,他這些日子從來就沒有對自己這樣大聲過。
葉容見她這般懵懵懂懂,一時氣上心頭,語氣極重,言辭也越顯淡漠,“如果你連這般簡單的錯處都想不到,那便真的要懷疑你的腦袋裏究竟都裝了什麼,還是說你一貫這樣自私,從來不為他人著想。”
這話可真是刺人心了,還是心上人的指責,叫她如何受得了,當即便紅了眼眶,又見他這般生人勿進的冷淡模樣,委屈到了極點,她都這麼乖了,他還這樣對自己。
一時也不想看見他了,眼眶一紅便帶著哭腔衝他尖利喊道:“再也不理你了!”便紅著眼往外跑,也不理會他叫她站住,腳還沒踏出書房就被一股力吸了回去,便又回到了葉容跟前。
葉容看著她紅了眼眶,靜默不語。
二人僵持許久,他伸手攬過她抱坐在懷裏。
胭脂低著頭不看他,以往都會主動伸手去抱他,現下直挺挺地坐著,心裏擰成一股繩,想起他說的話就忍不住委屈地掉了幾顆金豆子。
葉容將人攬在懷裏,用衣袖輕輕替她擦眼淚,緩聲輕道:“旁的話不聽,偏把我的氣話聽進去。”
他一軟和下來,胭脂更委屈了,窩在他懷裏也不肯說話,隻將臉埋在他肩頭默默淌眼淚。
葉容感覺到肩頭一片濕潤,心疼壞了,忙抱著她輕聲哄道:“都是我錯了,往後再不怎麼說了好不好?”他微默一刻,又輕聲道:“你不知道那湖怪有多危險,還好這次我在,要是我不在呢……
胭脂,我實在怕了,我不喜歡你以後去這麼危險的地方。”他說到最後,聲音都有些發顫起來。
胭脂忙抬起頭安撫道:“我在呢,一直在呢,你瞧好好的,往後我一定會注意的。”胭脂想起他嚴厲的模樣就怕乎乎,“你為何不與我說,非要我自己想,也不給點提示,寫錯了就冷著臉凶我,整日不給笑臉的,我看著就怕。你心思這麼深,我每天都跟在大海裏撈根針似的,撈不到你還要罰我。”
葉容看著她淚眼汪汪的委屈模樣,指腹劃過她的臉頰,輕輕抹去她的眼淚, “我怕你記不住。”
見胭脂眼眶都哭得泛紅,他心疼地親了親,“以後再不這樣了。”說著又一一親過泛紅的眼睛鼻尖,軟嫩的臉頰,一點不敢重,生怕碰壞了她似的。
胭脂被他這般細細密密地親著,他的長睫輕輕掃在臉頰上,微微有些發癢,睜眼便看見他近在咫尺的眉眼,清雅如畫,他的容色太盛,連仙道不屑的墮仙紋在他額間也不顯半點邪氣乖張,反倒襯得別有極致韻味。
那輕輕的觸碰叫胭脂耳尖微微犯紅,心口一下下慌跳,她也輕輕碰了碰他回應一下,伸手環著他的窄腰乖巧得不像話。
葉容抱著軟綿綿暖呼呼的胭脂,心裏柔軟地跟棉花一樣。
胭脂見他麵色和煦,毛又不自覺長了起來,窩在他懷裏伸出手,做出一副手疼的表情,想要爭取多點同情心,“手腕都寫疼了呢……”
葉容伸手握住白花花的手,手腕半點也不見紅,瞧著也靈活,他握住她的手微微滑到手腕,抬眼看向她,“這裏?”
胭脂看著他認真的眼有些心虛,便胡亂點了下頭。
葉容不疑有他,握著胭脂的手腕,垂眼輕輕揉按起來。
胭脂看著葉容清雋的側顏,微垂眼睫認真專注的模樣,開心地跟吃了蜜一樣甜,勉力克製住在他懷裏打滾亂蹭的荒唐念頭。
窗外微微蕩進暖陽風,參雜青草泥土的清新氣味,偶有幾聲清脆悅耳的鳥啼聲響起。
胭脂不由想起那群禿頭鳥,可恨沒抓回來,不然也好叫它們睜大鳥眼看看她究竟哪處是個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