闡述歐洲舊的製度怎樣一步步崩潰垮台並不是我的目的,我想指出的是,18世紀歐洲的政體紛紛垮台。大致來看,在大陸的東部這種衰落並不明顯,而大陸的西部則到處岌岌可危;然而顯然地,這種舊政體的老化,以至衰敗,隨處可見。
從檔案中,我們可以發現中世紀各種製度日益削弱衰敗的過程。正如我們所知,當時的每座莊園都有一本登記簿叫作“土地賦稅清冊”,幾個世紀以來,封地疆界、年貢征收、土地的界限、地租的欠付、服勞役的情況及當地的慣例都清楚地記錄其中。14世紀的土地賦稅清冊我看過,它們可稱賬冊上的傑作,記錄清楚而條理分明,又非常準確。雖然相比前代知識都是普遍提高,但是年代越近,土地賦稅清冊越模糊、混亂無條理、記載殘缺不全。由此我們可以說,市民社會轉為文明的時刻,政治社會卻墮入混亂野蠻。
在德意誌,歐洲古老政體的原始特征比在法蘭西保留得更完整。但是,就算在德意誌,舊體製的一部分製度也已是處處瀕臨崩潰。考察殘留下的事物現狀,比發現已消失的東西,更能讓人看清時間的摧殘侵蝕。
早在13世紀和14世紀,城市自治就讓德意誌的主要城市變成一個個富有而文明的小共和國,這種狀況一直到18世紀,現如今卻是徒有其表。自治市的一套方法好像還在實行;行政官員的職位名稱還沒有改變,他們的職責似乎也是同樣的;然而他們的積極性、活力、地方上的愛國主義,還有因城市製度激發的剛強和好品格,早已蕩然無存。這些舊體製就像原封不動地倒塌在了自己的身上。
今天所有殘存的中世紀權力,因為都患有同樣的病症變得日漸衰落,奄奄一息。不僅這些,一些本不是中世紀舊製度中的東西,因為被卷入而烙上舊製度的印記,也立刻變得生機全無。在這樣的社會形勢之下,舊的貴族們就像得老年虛弱症。在中世紀,到處都提倡政治自由,可是在今天隻要保留有中世紀特征的東西,它就像得了不育之症而沒前途。形式上原封不動的舊的省議會不但對文明的發展沒有幫助,反而阻礙了社會的進步,可見它已經被新的時代精神甩得遠遠的。同時也失卻了民心,使得民心傾向於王權。悠久的曆史沒能令這些製度更深入人心,反而因其老化,一天天地為人們所唾棄;不可思議的是,這些舊製度越老化,它們的危害力當然也越小,卻激起了更大的仇恨。舊製度的支持者、舊製度同時代的作家、一位德意誌人說過:“現在的事態已普遍地傷害了人心,有時候令人鄙夷。怪異的是,對於一些舊的東西今天的人們都是不屑一顧。這些新的觀點竟潛入了家庭內部,製造混亂。因此,主婦們再也忍受不了她們的那些古老家具了。”但是,正如同一時期的法國一樣,德意誌的社會活躍而繁華,蓬勃向上。有一點我們必須要注意,它是點睛之筆:但凡活著、動著、生產著的都極富生命力,它們的根源都是新事物,與舊的針鋒相對。
闡述歐洲舊的製度怎樣一步步崩潰垮台並不是我的目的,我想指出的是,18世紀歐洲的政體紛紛垮台。大致來看,在大陸的東部這種衰落並不明顯,而大陸的西部則到處岌岌可危;然而顯然地,這種舊政體的老化,以至衰敗,隨處可見。
從檔案中,我們可以發現中世紀各種製度日益削弱衰敗的過程。正如我們所知,當時的每座莊園都有一本登記簿叫作“土地賦稅清冊”,幾個世紀以來,封地疆界、年貢征收、土地的界限、地租的欠付、服勞役的情況及當地的慣例都清楚地記錄其中。14世紀的土地賦稅清冊我看過,它們可稱賬冊上的傑作,記錄清楚而條理分明,又非常準確。雖然相比前代知識都是普遍提高,但是年代越近,土地賦稅清冊越模糊、混亂無條理、記載殘缺不全。由此我們可以說,市民社會轉為文明的時刻,政治社會卻墮入混亂野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