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小溫柔 大線索(4)(3 / 3)

從書中交代看,白氏父女掙錢還是相當容易且成功的。雷橫剛從外地回來,就有人帶他去看景致,說明白氏父女兩個已經有了相當影響,並且已經有人替其跑腿拉客了。隻聽得背後有人叫道:“都頭幾時回來?”雷橫回過臉來看時,卻是本縣一個幫閑的李小二。雷橫答道:“我才前日來家。”李小二道:“都頭出去了許多時,不知此處近日有個東京新來打踅的行院,色藝雙絕,叫做白秀英。那妮子來參都頭,值公差出外不在。如今見在勾欄裏,說唱諸般宮調。每日有那一般打散,或是戲舞,或是吹彈,或是歌唱,賺得那人山人海價看。都頭如何不去看一看?端的是好個粉頭!”?雷橫聽了,又遇心閑,便和那李小二到勾欄裏來看。隻見門首掛著許多金字帳額,旗杆吊著等身靠背。入到裏麵,便去青龍頭上第一住坐了。(第五十回)雷橫剛從外地(梁山)歸來,即被人勸來,就很能說明白秀英在鄆城的影響。

沒帶銀子(雷橫比較貪財,這在晁蓋莊上即有發生,也因此險些被劉唐給殺了),卻坐在最重要的位置上,沒辦法賞給白秀英,於是發生了言語衝撞。白秀英托著盤子,先到雷橫麵前。雷橫便去身邊袋裏摸時,不想並無一文。雷橫道:“今日忘了,不曾帶得些出來,明日一發賞你。”白秀英笑道:“‘頭醋不釅二醋薄。’官人坐當其位,可出個標首。”雷橫通紅了麵皮,道:“我一時不曾帶得出來,非是我拾不得。”白秀英道:“官人既是來聽唱,如何不記得帶錢出來?”雷橫道:“我賞你三五兩銀子,也不打緊;卻恨今日忘記帶來。”白秀英道:“官人今日眼見一文也無,提甚三五兩銀子!正是教俺‘望梅止喝,’‘畫餅充饑!’”說起來,雷橫是有短處的。如果雷橫不出錢,白秀英當天的場子就難以應酬下去,甚至可能冷場。為何?一是雷橫坐在最重要的位置上,有對全場的示範效應,白秀英不能不爭;二是白秀英自來到鄆城以來,沒有當眾這樣折過,也不能這樣折在這裏,否則勾欄擺不下去了。

白玉喬叫道:“我兒,你自沒眼,不看城裏人村裏人,隻顧問他討甚麽!且過去問曉事的恩官告個標首。”雷橫道:“我怎地不是曉事的?”白玉喬道:“你若省得這子弟門庭時,狗頭上生角!”眾人齊和起來。雷橫大怒,便罵道:“這忤奴,怎敢辱我!”(第五十回)

縣太爺的情婦哪能是誰都惹得了的?白秀英愣是給雷橫一個大下馬威。

那花娘見父親被雷橫打了,又帶重傷,叫一乘轎子,逕到知縣衙內訴告:“雷橫毆打父親,攪散勾欄,意在欺騙奴家!”知縣聽了,大恕道:“快寫狀來!”這個喚做“枕邊靈。”(第50回)

怎當那婆娘守定在縣內,撒嬌撒癡,不由知縣不行;立等知縣差人把雷橫捉拿到官,當廳責打,取了招狀,將具枷來枷了,押出去號令示眾。那婆娘要逞好手,又去把知縣行說了,定要把雷橫號令在勾欄門首。第二日那婆娘再去做場,知縣教把雷橫號令在勾欄門首。(第五十回)

天下沒有哪個母親是不疼兒子的。好不容易將雷橫培養成鄆城縣刑警隊長,偏偏卻栽在縣長情婦的石榴裙外,並且當眾讓人羞辱,為娘的咽不下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婆婆那裏有好氣,便指責道;“你這千人騎萬人壓亂人入的賤母狗!做甚麽倒罵我!”白秀英聽得,柳眉倒豎,星眼圓睜,大罵道:“老咬蟲!乞貧婆!賤人怎敢罵我!”婆婆道:“我罵你,待怎的?你須不是鄆城縣知縣!”白秀英大怒,搶向前,隻一掌,把那婆婆打個踉蹌,那婆婆卻待掙紮,白秀再趕入去,老大耳光子隻顧打。這雷橫己是銜憤在心,又見母親吃打,一時怒從心發,扯起枷來,望著白秀英腦蓋上,隻一枷梢,打個正著,劈開了腦蓋,撲地倒了。眾人看時,腦漿迸流,眼珠突出,動彈不得,情知死了。(第五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