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父母心,莫說多年來父親的教誨讓蘇玉珩根本就做不到見死不救,既然他不是傻子,就自然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穀良是一個好官,一心為民的好官,這麼樣的一個好官如果自己都見死不救的話,蘇玉珩不知道自己還能拿什麼臉麵來自詡醫者。
“遇君焱啊遇君焱……”蘇玉珩低著頭苦笑道,“我是被你擺了一道啊……”
蘇玉珩猶豫著,還是將手探入衣袖之中,取出針囊,抽出一根銀針刺入穀良胸口處的穴位,心中默默念道:“父親,請原諒孩兒違背您的意思,穀大人的性命危在旦夕,我作為醫者實在不能袖手旁觀,我想如果是您今天麵對我這樣的局麵,也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這樣自言自語著,蘇玉珩又接連插入了第二、三根銀針,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冷峻下來。
“如今我幫穀大人解毒,就說明已經向遇君焱承認了自己並不是傻子,他知道這個結果後會是什麼反應呢?用來威脅我讓我為他所用麼?反正我這輩子是注定無法入仕,如果是輔佐遇君焱那樣的人,但也不是不行,有事情做總比成天裝瘋賣傻的混日子要強得多。隻是我們這樣的方法來試探我是不是裝傻,還真是讓人反感……”蘇玉珩微微撇了撇嘴,露出一個極為狡猾的笑容,“不過隻要我死不承認自己是裝傻,遇君焱也拿我沒有辦法,畢竟為穀大人解毒的事他是不可能說出去的,那樣無疑是給他惹禍上身,像他那樣精於算計的人,絕不會和我玩魚死網破的戲碼。”
這樣想著,那種被算計了的心情也平複了許多。
遇君焱向孫氏了解了穀良受傷的原因後,憂心忡忡的往孫氏給自己安排的客房走去。
孫氏說患江上常年水賊橫行,對過往的商船和漁船進行搶奪勒索,近日來那些水賊竟開始上岸到村莊內進行搶奪。穀良親自帶兵到受匪害最嚴重的紅葉村對那些水賊,才受得如此重的毒。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遇君焱搖著頭,正看見前麵不遠處蘇玉珩正坐在石階上,用一根樹枝戳著地上的螞蟻洞。
“你……回來了?”遇君焱的語氣有些不自然的怪異。
“嗯,回來了。”蘇玉珩咧嘴笑道,露出兩排整齊雪白的牙齒。
“穀大人……怎麼樣了?”遇君焱又試探著問道。
“穀大人?他一直都在睡覺。”蘇玉珩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回答,“我一個人在那裏也沒什麼意思,也沒人陪我玩,我就回來了。”
“哦?”遇君焱微微皺眉,他沒有給穀良解毒麼?難道是我猜錯了,他真的是一個傻子,或者說他是故意隱瞞自己的身份而故意對穀良見死不救的。
“君焱,過來陪我玩。”蘇玉珩傻嗬嗬的笑著招呼道。
遇君焱則快步走過去捏住蘇玉珩的下巴,迫使他看著自己的眼睛,嚴肅的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在這裏玩這些無聊把戲的時候,在患江江畔,在紅葉村,正有於是百姓深陷水火之中!”
蘇玉珩有些害怕的向後抽了抽身子,唯唯諾諾的問道:“君焱為什麼生氣?我做錯事情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