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悅掙紮地從地上站起來,弱弱道,“我沒有。”
表哥將他揪到父親麵前,扔在地上。“說,偷拿瓶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破水幹什麼用了。”
程悅戰戰兢兢地抬頭,偷偷望了一眼憤怒的表哥,咬牙道,“我沒拿。”
二樓的房間內,嚴席的食物散落在木質桌子上,嚴席趴在沙發上,痛苦地喘息,他的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眉頭緊皺,麵容扭曲。他的腦袋此刻隻有這一個想法,痛!仿佛骨頭被打碎了,再用菜刀使勁的剁,最後在烈火上熬成骨水,咕嚕咕嚕的直冒熱氣。
連□□都變得顫抖,嚴席渾身仿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倒在沙發上微微抽搐。
有什麼東西?!!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身體遊走,每一分,每一秒,他們都在無限製地增長。
“啊啊啊啊啊!!!!”
嚴席忍不住慘叫一聲,腦袋似乎被撕裂開來,遲來的黑暗淹沒他。
微風輕輕地撫動著窗簾,夕陽透過玻璃窗斜斜地照進來,灑在房間的地板上,陽光的光束中灰塵暗暗浮動。房間的陰影裏,嚴席昏死在沙發上,止不住的鮮血從他身上的毛孔中溢出來,覆蓋他的全身,流過他身下的沙發,滴向地麵。
啪嗒——啪嗒——
房間內的鍾表不緊不慢地走著,隨著時間的推移,房間內的血腥味越來越濃。血也越來越多。
嚴席不停地抽搐著,昏睡過去的他還是逃不過痛苦的糾纏,他的身上還是不停地溢出鮮血,就像是無窮無盡的一般。那血液將米色的沙發背浸成紅色,從沙發的四麵八方流向地麵,在地麵彙成一片片血窪。血流彙聚,沙發上不斷流下的血又讓血液開始在房間彌漫。流向房間的四麵八方。
時鍾仍然不緊不慢地走著,微風依舊無憂無慮的吹拂著。晚霞的餘光射入窗內,照耀到地板上蜿蜒而來的血跡。
——刺啦!
仿佛被日光焦灼,濃稠的血液上冒出灰色的青煙,消失在空氣中。而當最後一抹餘霞消失,血液還是淹沒了整個房間。
世界漸漸陷入黑暗,窗外明月高懸,睡夢中的嚴席感覺身處在無邊無際的痛苦之中,蝕骨的痛苦如影隨形。血,已經溢出了房間向門外擴張,它們經過地毯,蜿蜒下樓梯,一絲一縷,開始向樓下蔓延。
在月光的照耀下,這些血液仿佛又生命一般蠕動著,忽然大門初傳來一聲清脆的啪嗒,張牙舞爪的血液頓時一愣。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屬於人類的呼吸聲輕微地響起。
“嚴席怎麼不開燈?”來人嘟囔著,金屬鑰匙啪啦的碰撞,她哢的一聲抽出了門上的鑰匙。鞋子啪噠踩在木質的地板,向屋內走來。
血液們這時回過神來,借著夜色的掩映下,如同倒帶一般快速地後退。樓梯,二樓走廊,房間,嚴席的身體內。
血液如同潮水一般回歸他的身體,如同千百根銀針齊齊插入骨髓,緊閉雙眸的嚴席瞪大了雙眼,麵色絳紫,極致的痛苦讓他忍不住想要嘶吼,呐喊……然而,他所有的聲音被堵在喉嚨裏。隻能在血液逆流下承受著這難以忍受的痛苦,不甘地瞠大眼珠。
時間很長也很快短,直到最後一滴血也滲入肌膚,一直折磨著嚴席的痛苦宣告結束。
“嚴席,你睡著了嗎?我媽叫你吃飯。”
剛才打開房門的人熟稔地呼喚著嚴席的名字,並且駕輕就熟地踩著樓梯,向嚴席的房間走來。
嚴席疲憊地喘息,光怪陸離之間,他捕捉到熟悉的聲音,他茫然地睜開了雙眼,月光皎潔,一個驚愕,他從沙發上摔了下來。
“嚴席……”來人又喚了幾聲,潔白的帆布鞋踩在木質的地板,一步一步,她向臥室走來。
嚴席趴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瞪著自己的下半身。
“嚴席……”聲音慢慢逼近,腳步聲一聲一聲的像是踩在嚴席的心上。隨著聲音越來越近,吱呀一聲,門被打開,少女開了燈,房間內一覽無餘,房間中間的大沙發背著門,平常的時候的嚴席就是喜歡窩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