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情無欲的哥哥(1 / 3)

小開的描述,使我看到了一對醜陋父子醜惡的靈魂,他們父子從來沒有把女人當成人來對待。而平顏,在無法遏製地愛上了小開後,小開的父親就以此控製著她。哦,不不不,平顏愛上的不是小開,而是許總。我猜測,平顏一定是先愛上了許總,錯把小開當成了許總,愛得死去活來。當有一天她明白了真相後,身心遭受到巨大摧殘,因此選擇了死亡。

小開已經將我放倒在床上,他誇張地撫摸著我的臉,調笑著說:“你雖然外表看起來沒有平顏性感,但是你身上有種特別的東西,讓人怎麼也控製不了要想入非非。真想把你放在我公司裏,好讓我們隨時可以見麵。”

他說他品過很多女人,但像我這樣看起來是淑女但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勾引人的魅力女人,還是第一個見到。

“哈哈哈!”我忽然大笑起來,並推開他翻身坐起來,挑逗地摸著他的臉,“小開,你是一個很低級的男人,從肉體到靈魂,比我和平顏更低級。但是你低級得很有味道,是一頭原始的色狼。你的提議呢,我會好好考慮,不過今天,你恐怕失望了。”說著,我飛快地下了床,飛了個媚眼說,“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小開撲上來攔著我,他一點兒也沒有生氣,反而說:“你越是不讓我上身,我對你越有興趣。我會等著你的好消息,但是時間不要太長,我沒多少耐性的。”

我說能輕易摘到的果子有什麼味道,既然你這麼喜歡品味女人,那我就一定讓你好好地品味一番。

走出賓館後我一直在心裏冷笑。我心裏說小開,你們父子玩弄平顏,我就要玩弄你。世上沒有任何一種獲得不付出代價,平顏用生命做代價期盼的愛情雖然已經失去了,但是我一定要讓她在九泉之下獲得一些安慰。

小開,你等著吧!

和小開見過麵後,我一直在想著怎麼報複他。首飾沒買成,第二天我又去那些店裏逛。我看中了一對造型很誇張但很時尚的耳環,正在我拿著耳環欣賞時,一個戴眼鏡的優雅女子走到我身邊。

那女子是警察的女朋友,我忽然很想跟她認識,聊一聊。她也看中了我挑的那種款式的耳環,正叫店員拿另一種顏色的。“嗨!”我跟她打了一聲招呼,她朝我看了一眼,非常溫婉地衝我笑了笑,說了聲“你好”。我假裝跟她很熟的樣子,問她最近工作怎麼樣,她很隨意地說還那樣,今天是星期六沒課,所以出來買送給表妹的禮物。

原來她是教師,看她的外表,倒真有一種老師的氣質。聊了幾句她才試探地問我叫什麼名字,她很抱歉地說想不起我是誰了。

我說我叫小癡,但沒解釋是哪個“癡”,她以為是“小媸”,因為她說我的名字很難寫,一般的人也不認識,看我的名字,就能看出我是個有獨特個性的人。汗顏啊,美麗老師給我的評價太高了,讓我覺得好諷刺。

隨後,我們一起去喝咖啡。看得出,美麗老師並不常來這種地方,咖啡屋裏人並不多,各人顧各人喝著咖啡和交談,但她還是有點不習慣的樣子。通過交談我才知道,美麗老師是教初中的,專業是語文老師,說話很文雅,語速不急不緩,聲音輕柔動聽。我想,她一定不會以這個狀態給學生上課,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一定管不住學生。我無法想象她這樣一個溫柔婉約的女子給中學生上課是什麼樣子。

美麗老師又問我是做什麼職業的,我想了想,以自由職業來搪塞。她立刻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具體是做什麼的,但是能以自由職業為生的人,一定是有本事的人,不像我們要受時間的管束,還要被領導管製。”她說女人以自由職業為生,就更有本事了。

我心裏掠過一陣悲哀,如果她知道我的自由職業是什麼,她一定會鄙視我的。

我認識她的目的,並不是真的想跟她做朋友,我覺得自己不夠資格結交這樣的朋友。我隻是想從她那裏了解她和警察的關係。

哎喲!當這個念頭從我心裏跳出來時,自己都嚇了一跳。我幹嗎要了解她和警察的關係?我不是已經知道她是警察的女朋友了嗎?我到底想了解什麼深層次的東西?當我有了這樣的思想鬥爭時,看她的目光一定很古怪,因為她臉上的微笑變成了驚訝。

美麗老師問:“你為什麼要這麼看我?好像我做錯了什麼事似的。”

我連忙恢複常態,微笑著說:“我跟你很投緣,真希望以後有機會坐在一起喝喝咖啡聊聊天。”她說很樂意結交我這個朋友,她還沒有一個自由職業者朋友,也想了解我們這些自由職業者到底是怎麼生活的,也就是說,她想了解我們生活的錢是怎麼掙來的。然後,她就談起幾種聽說的自由職業,問我是哪一種。

我感到很慚愧。

她說的幾種自由職業,都跟我毫不相幹,但是她又說看我的氣質,我應該是單獨為某些公司搞企劃策劃書之類的人,就靠一台電腦,製作出讓不同公司以及其客戶都滿意的宣傳材料,然後由那些公司將報酬通過銀行劃到我的賬上。她說她聽說過這種自由職業的很多信息,有時候工作太累還真想過那樣的日子,做那樣一個自由職業者。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美麗老師對我的評價讓我汗顏,而她對我的坦誠更讓我感到自己的思想有多麼齷齪。因為這個原因,我想問她跟警察相關的問題,就怎麼也問不出口了。

在她麵前,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多麼肮髒。五年了,我有過很多痛苦,也有過絕望,我曲折地在這個漩渦裏掙紮徘徊,但我最終還是讓那艘小船在赤裸裸的金錢交易中飄蕩,總是千方百計尋找借口粉飾自己的生活,結果在今天,我才真正麵對了現實。

和美麗老師分手的時候,我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我急匆匆離去的樣子,一定使她感到很奇怪。我害怕,真的害怕,從來沒有過的害怕。

晚上,我睡得不好,幾次起床到廚房找東西吃卻什麼也沒吃,幾次打開電腦想寫點什麼卻什麼也沒寫。然後,我就躺在床上瞪著眼睛出神,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上午十點多鍾,同樣睡懶覺的小妹已經起床去買回兩份便當當午飯,我還在頭昏腦漲地躺著。胡亂洗漱了後又胡亂吃了點東西,然後又躺下了。

小妹去美容院了,留下我一個人還是在胡思亂想。

想得我頭痛頭昏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這個電話號碼一入我的眼睛,我的心就像從高空往下墜落著,特別沒有著落的感覺。

這個電話是哥哥打來的。

哥哥跟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而是我生命裏一個特殊的男人。哥哥已經和我分開兩年了,但是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我打電話,要麼就是我給他電話了解他的近況。仔細一想,每年我和他通電話,也就不超過五次吧。

而這一次,哥哥在電話裏卻說人已經在本城,就是不知道我住在什麼地方。他說他特意來看看我。我問他,是不是沒錢治病了,他說不是,就是想看看我。

我將這個新家的地址告訴了哥哥,然後就下樓在小區門口等著他。我的心情很複雜,很難受,因為每次見到哥哥——不,隻要一想到他,我就很難受,心就會很痛。我算了一下時間,我和哥哥是今年春天的時候見了一麵,是我去看他的,當時是我做第五個老板私人秘書的時候。

哥哥坐的出租車終於來了。從車上下來的哥哥顯得很挺拔,但樣子依然很憔悴。哥哥一米八的個頭,很瘦,但不是營養不良的那種瘦,而是舞蹈演員的那種陽剛而帥氣的瘦。哦,不,那是以前,是我跟他認識的時候。現在的哥哥雖然仍舊保持著那天生的帥氣和瀟灑氣度,可是那副憔悴的樣子,讓人看了就是很心痛。

哥哥看著我,瘦削的臉上掛著很燦爛的笑容,那雙迷人的對各年齡階段的女人都能產生電力的眼睛裏,卻隱隱地有一層淚色。他穿著圓領毛衣,外麵穿了一件黑色風衣,沒有扣紐扣的風衣飄灑著,使他在我的眼裏,異常靈動。

我撲了上去,緊緊地抱著他,什麼話也沒說。他也沒說話,也隻是用力地抱著我。

回到我新家後,哥哥問我是不是改行了,他說這房子的地理位置不錯。我拉著他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給他衝了一杯熱茶,然後依偎在他身邊。我說沒改行,但是這段時間沒有工作。

哥哥說,他是聽說第五個老板落網了又有了殺人嫌疑的消息後特意趕來看我的。他並不了解第五個老板殺人嫌疑針對的是哪個時期,他說如果第五個老板的嫌疑是真的話,我跟他在一起的那幾個月,真是太危險了。

我知道,哥哥對我的擔心是真誠的,雖然我們之間的真誠關係是建立在屈辱之上的,但是在那種屈辱的歲月裏建立起來的真誠關係,才更加牢固。

晚飯時,小妹對我突然多出來個哥哥感到很驚訝,她怎麼也不相信我和哥哥是“兄妹”。我也懶得給她解釋。晚飯後,我和哥哥出去散散步,回來後我把自己的臥室讓給哥哥睡,我睡到小妹房裏去了。

早上,我特意早起,和哥哥一起去買了菜回來,然後我們一起做早餐,做午飯。我們就像一對小夫妻那樣,過得很開心。

我和哥哥的相識雖然很殘酷,但我還是不能不去回憶。因為在我的特殊生涯中,他是我的心靈在墮落中獲得溫暖的人,雖然他讓我體驗到了生活的另一種殘酷,但不能否認我們的心在彼此貼近,兄妹般地貼近,情人般地靠攏,所以我叫他哥哥。

第三個老板患有嚴重陽痿,但與好幾個女人關係不正常,喜歡看女人和另一個帥小夥子跳舞,並特別要他們有性的欲望。等到女人和那小夥子都欲火難耐的時候就殘忍地把他們分開,看他們痛苦不堪的樣子取樂。

我和哥哥就是第三個老板的玩物。哥哥和他是遠房親戚,哥哥的父親患了尿毒症,在醫院裏等錢救命。老板答應幫助哥哥,所有醫療費由他出,但要哥哥完全聽他的安排。結果,他讓我和哥哥在他麵前進行一切關於“性”的動作,卻唯獨不讓我們有真正的性關係。每次到最後關頭,他就喊“停”,然後哥哥就在無比痛苦之中離開,然後他就給我錢作為獎賞。

這樣的結果是,哥哥很快患了病,到後來和我在一起做那些動作,都隻是演戲了。我們演得圓熟,可是我們的心所受到的創傷,卻是無法形容的。尤其是哥哥,到後來形成了規律,一碰到我的身體,就條件反射地陽痿。

哥哥的痛苦比我深重,因為他是男人,男人的那種力量不能正常釋放出來,身體是一定會受傷的。每一次經受這般的地獄接觸後,第二天我都會去他那裏,我想用身體去撫慰他,可是他都不答應。他沒有看不起我,他所有的心裏話都會跟我說,他不跟我發生關係是因為堅守著自己最後一道防線,就是“不墮落”。雖然他的精神和心靈已經在墮落,但還是要保留住身體根本的一點純潔。

他一次一次地忍受著性欲折磨,又一次一次地要給自己留一絲尊嚴,他把跟我在一起的行為看成是受資本家剝削的工作,於是,我們在認識兩個月後,就以兄妹相稱了。我喜歡叫他哥哥。

我和哥哥的感情很複雜,我們常常赤裸相對,但我們沒有實質的“性關係”,我們可以背著老板彼此安慰,甚至在沒有老板傳喚的日子裏,我們還可以睡在一起。其實很多時候我都想做哥哥的女人,真正地做他的女人。我甚至說過,如果哥哥願意,我馬上跟老板解除關係,從此改邪歸正。

但哥哥不答應。

我知道哥哥不答應的原因,他需要錢救父親的命,又養不起我。他說有我這樣疼著他已經是他的福氣了,他不奢求更多。那段時間,我真的非常依戀哥哥,因此越是到後來,我們越有默契,在老板麵前我們兩個的親熱,就純粹是演戲了。

我和哥哥私底下的關係,終於被老板知道了,我們是在哥哥住的地方被老板當場抓住的。我們被帶到郊外一座房子裏,然後被老板親手拿著皮帶抽打。哥哥奮不顧身地撲在我身上替我挨打的行為,更加激怒了老板,於是,哥哥被打得皮開肉綻,渾身是血。

我跪在老板麵前,聲明我和哥哥沒有發生任何關係,但老板根本不信,他就是憤恨我們兩個背叛了他,說我們侮辱了他。而後,他又把哥哥的傷給治好,繼續威逼哥哥為他表演野獸發情戲。我越來越恨這個老板,越來越為哥哥抱不平,但哥哥卻一副安之若素的樣子,表演的功夫越來越精湛,我除了配合他還是配合他。每一次,我雖然看得到哥哥的笑容,但是我知道他的心在滴血。

半年後,無法忍受的我終於向老板提出辭職,但是那家夥根本不答應,更不答應放了哥哥。

我知道,老板在報複我,他認定我和哥哥已經有了關係,那是他不允許的,他花錢就是要看我和哥哥在“性”麵前的痛苦折磨狀態,他變態地控製著身體健康又俊美優秀的哥哥,找尋著心理上的一點平衡。

那天晚上,哥哥住在我的私人房子裏,我們相擁著坐在床上,彼此凝視著。我們都知道,愛情的種子已經悄悄發芽,我們的心靈需要彼此的安撫。哥哥用充滿柔情的聲音說:“等到我們徹底脫離了老板後,我們就結婚。”

我說,你要用行動給我承諾,不然我心裏不踏實。哥哥點點頭,於是我們熱烈親吻,像在演戲時那樣激情澎湃地互相撫摸。我是第一次如此渴望得到性的安撫,此刻哥哥在我的心中,就是我的未來丈夫了。可是,就在那最緊張的時刻,哥哥忽然疲軟了。

這是一個非常殘酷的事實,在半年的性欲折磨中,哥哥對我的身體已經條件反射的疲軟。

隨後,哥哥獨自去看了好幾個醫生,得到的診斷是,由於長期刺激後得不到滿足,他的身體已經受到損傷,神經損傷更嚴重。這種病理性的傷害,再一次深深打擊了哥哥,在得到確診的那天晚上,他抱著我放聲大哭起來。

哥哥後來非常坦然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在以後的日子裏,他繼續扮演著取悅老板的角色,而他父親的病最終沒有醫治好,撒手而去了。哥哥失去了唯一的親人後,反而臉上多出了笑容,好像死心塌地地幹著這個沒有尊嚴的工作。哥哥和我在老板麵前,依然表現得很出色,老板一點兒也不知道哥哥的病。

又過了三個月,老板突然被公安局抓了,我和他的關係就此解除。老板審判時,哥哥成了最有力的證人,並在法庭上做了證。哥哥犧牲了他的名譽,扳倒了那個家夥,然後決然地離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