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摁在玄關處的牆上。
黑暗裏她被他撞得差點掉出淚。手裏的包應聲落了地。唇膏眉筆一堆東西咕嚕嚕滾出來。
然後就聽見他粗狹的聲音,像是從胸腔裏發出來:
“跟他幹什麽了?”
她身子難受得厲害,可腦子卻清醒得很。黑暗裏瞧不清他的樣子,可他那種質問的聲音卻聽得分明。心底積壓的怒火一下噴薄而出:
“要你管?!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
“外頭養了小的還想裝專一?!垃圾!”
他一下掐了她的下巴:
“你再說一次。”
如果這個時候有光,她一定能看見他眼底那種洶湧的殺氣。
可惜她看不見,所以被他捏到生疼依然無所畏懼:
“我說你是垃圾!虛偽到惡心!”
他手上的力越掐越緊。婉庭空的手伸出去,在牆上胡亂的摸著。
按下開關的那一秒,整個屋子瞬間通亮。與此同時她看清了男人充血的眼睛。血絲像錯落的網交織在裏頭。她第一次見他這種樣子。像是隨時能拿刀的儈子手。
也就十幾秒的樣子,他的手緩緩放下,婉庭空隻盯著他,剛剛那種恐怖的樣子,她真的以為他會對自己甩個巴掌上來。
箭在弦上卻未發。屋裏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婉庭空慢慢靜下來。蹲□開始收拾滾落在地上的東西。眼光的角度隻能看見他的腳立在原地。隨即轉了過去。應該是背過身了。然後又聽見開門的聲音。
她在男人走出去前背對著他,終是平靜:
“既然你那麽放不下,這樣過下去也沒意思。還是分開吧。”
他什麽也不講,璿了門把就走了出去。
等確定他離開了,婉庭空才癱坐在地上。有些發愣地握著手裏的唇膏。
她忽然想起昨天和爾嫣寧吃飯的那番抱怨。覺得兩個人在一起這樣真沒意思。
爾嫣寧還笑她:
“什麽沒意思?過日子不就是這樣。你以為天天愛來愛去演瓊瑤劇?小吵小鬧過去就過去了。都退一步就好。”
她卻認真的很:
“什麽退一步。他就是放不下她。外婆死了,就她一個。你真的沒聽見他那個口氣了,有多心疼。”
爾嫣寧隻道:
“就是男人的保護欲唄。何況又是他悔過婚的。這種愧疚能纏著他一輩子。你看開點,人和心都在你這呢。怕什麽。跟你說,女人吧,學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能讓自己活得開心。”
嗬。去他的‘人和心都在你這裏’!
她把滾地上的東西一咕嚕全仍進包裏。頭愈發暈得厲害,索性靠著玄關處的牆壁坐了一會兒。剛想撐著站起來,竟又聽見開門的聲音。然後就見了他直直向自己走進。
婉庭空嚇了一跳。現在如果告訴她這個男人手裏捏了把刀,她都不會懷疑。
因為他的表情充滿殺欲。下一刻不管不顧將她從地上拽起來。
婉庭空心頭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接著就聽到他及其惱怒的聲音:
“說說清楚。到底是誰放不下誰?”
婉庭空真真冷笑了下:
“孫顯新,我告訴你,幾所不施勿施於人。我至少問心無愧。你呢?!”
他拔高了音量,聽來已近乎咆哮:
“我怎麽了?你他媽告訴我,我怎麽了?!”
婉庭空看他那副氣急的樣子,心底的火焰熊熊燃起來。伸了胳膊一把推了他的胸膛:
“你沒怎麽,你就該給人錢,給人開美容院。對人心心念念!”
她推得用力。他微微向後退了半步。她越看越他那副莫名的樣子,真的就越氣越傷心。索性發了狠的將他往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