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這般喜歡她?”
“我也不知道,一開始見麵那一刻,我就被她驚豔到了,後來她騙我,和我對峙,我反而越來越在意她了。”尉遲霖有些無奈地笑笑,拿起手中的酒壇子又飲了一口。
“阿霖,你又為何這般折磨自己呢?明明這麼不痛快,每年還要堅持前來。”慕容千越目光柔柔地看向他說。
“你不懂,你這般無情無欲,輕鬆自在的人不懂我們的痛苦,”尉遲霖搖搖頭說,“情一字最是綿長,若是能輕易割舍的下,這世間也不會有這麼多恩怨糾葛了。”
“我怎麼會不懂。”
慕容千越一眨不眨地看著尉遲霖輕輕說,隻是尉遲霖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沒有注意到。
“沒事,我也就感慨一下罷了。”尉遲霖突然朝慕容千越笑笑說,“過不了兩年我大概要娶妃了,不然不光那群老東西,連父王那關我也是過不去的。”
“哦。”慕容千越笑著悶悶地應了一聲。
“阿越,其實這麼些年,多謝你一直陪著我了,現在西桑清肅的內政有一半都是你的功勞。”尉遲霖拍拍慕容千越的肩膀說,“除了父王以外,大概你就是對我最好的人了。”
“我也不是白對你好的。”慕容千越突然轉過頭平靜地看向尉遲霖,“我也有我的私心。”
“啊。”尉遲霖張張嘴,有些愣怔地看向他,“什麼私心?若是你想謀權篡政不會等到現在,以你們慕容家族的勢力...”
慕容千越突然抬手輕輕捂住了尉遲霖的嘴,狹長的眼尾在月光下看起來像一隻笑顏彎彎的狐狸:“不是這個,是因為想一直陪著你。阿霖,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玩權弄政,可我知道你需要這些。所以我從慕容家一個不受寵的兒子,用盡手段變成慕容家家主,因為我知道,隻有手握滔天的權力,才能在你需要的時候幫到你。阿霖,你英毅果敢,卻唯獨不會洞察人心,不屑於做那些陰辣狠毒之事,可是政權本來就一半是寫在黑暗裏的。不過沒關係,這些事你不做,我來替你做。我願替你站到陰暗那麵,讓你永遠沐浴到陽光裏。我不在乎聲名狼藉,名聲惡臭,因為這些事情總要有人來做,我也不想叫它們髒了你的手。”
尉遲霖愣愣地看向他,花裏胡哨的衣裳襯著他愣怔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喜感。
“對不起阿霖,本來想一輩子都不告訴你的。可惜,”慕容千越忍不住用手輕輕碰了碰尉遲霖的臉頰,溫和地笑笑說,“今晚,我也喝多了。”
“阿越,我...”尉遲霖不知該說什麼,最終隻微微垂下眼睛看向美輪美奐的宮城,“對不起。”
慕容千越拍拍他:“不必對不起,以後該怎麼還是怎麼,我一定盡全力助你開拓你心目中的西桑盛世。反正我已一身罵名,也不在意遺臭萬年。”
“不會,”尉遲霖鼓起勇氣看向他說,“你說的對,身為未來的西桑之主,有些事不得不做。我不會再讓你一人為我背負著這些罵名了,若真要背著,我同你一起。功過幾何,自有後人辯說。”
“好了,此事日後再說。”慕容千越替他整整衣襟,“世子今日穿得很俊朗。”
“真的嗎?”尉遲霖有些不信地嘀咕說,“可剛才陳嘉琰還嘲笑我...”
“因為在我眼裏,阿霖怎樣都好看。”慕容千越眼尾彎彎地歪歪腦袋說。
尉遲霖慌忙避開他的目光:“那個...我困了,回去休息了。”
說著縱身一躍,跳下了長青殿的殿頂。卻因為太著急,再加上醉了酒有些意識有些不清,在著地那一刻不小心...崴了腳。
慕容千越發覺不對,緊跟著縱身躍了下來,不由分說地抬起尉遲霖高高腫起的腳踝查看了一番:“無妨,沒傷到骨頭。”
慕容千越叫來一旁守著的小宮女:“去請太醫來,叫他帶著快速消腫的傷藥,另外給我找來一盆涼水和巾帕。”
宮女應了,尉遲霖有些窘迫地撓撓腦袋說:“今日真是喝多了...”
慕容千越唇角一勾,突然彎腰將他打橫抱了起來。尉遲霖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我...我很重的,你快放我下來,叫別人瞧見了成何體統!”
“所以要盡快回去,”慕容千越溫和一笑,“若是讓別人瞧見世子這般躺在地上,更是折我西桑的顏麵。”
尉遲霖還欲再說,慕容千越卻已經抱著他四平八穩地朝殿內走去,嘴角悄悄蕩起柔柔的笑意。
“別動,回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