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九笑道:“我以前不怕,現在卻是怕了。”
小小歪著小腦袋看著他,疑惑道:“為什麼以前不怕,現在又怕了呢?”
淩九看著她一閃一閃的眼睛,麵露微笑,沒有回答。
小小見他不說話,又道:“反正隻要阿九不怕,我就不怕。”
淩九道:“我可是小小姐姐的弟弟,不應該是你不怕,我才不怕嗎?”
小小嘻嘻笑道:“那我保護你。”
淩九應道:“好,阿九有了小小保護,就什麼都不怕了。”
小小道:“隻是我們去了山外麵,要在哪兒吃飯睡覺呢?”
淩九道:“遲早會有我們安身的地方。”
小小疑惑道:“哪裏才是安身的地方呀?”
天色竟又是黃昏,木屋在那山洞中燒得很快,已然化為灰燼。
淩九看著遠處那抹斜陽,長呼一口氣,回答道:“哪裏能安心,哪裏就是安身之地。”
小小不懂,卻什麼也沒再問了。
淩九拉著她的手,背對日落方向而去。
夕陽餘暉灑下,映出兩道剪影,漸行漸遠。
……
料峭春寒。
夜色中的浦城,夜市千燈,曲徑通幽的深街長巷處,青瓦木樓,茶肆酒樓緊緊依偎。
好酒席間,歌舞升平,鮮花兩岸,院芳香鬱,絕勝江南。更有別樣風情。
清澈的月光灑在水麵上閃爍跳蕩,錚錚如樂章一般,橋上群影綽綽,人聲鼎沸。
淩九浦河鎮一戰,雪林一戰,還有顧癡卉殺死太行五毒之一單鬆瑜的事,早已在江湖上傳了開來。
一些去過浦河鎮客速來酒館的江湖人士,無論走到哪,都要將自己見過淩九的事搬出來,以彰顯自己曾參與那一夜爭鋒。
一間酒肆二樓廊簷下,坐著一高一矮,各自身旁擺放著一柄長劍,正是“秦嶺雙雄”許無道和朱巳。
許無道吃了一口酒,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罵道:“我說老朱,都這麼久過去了,淩九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我倆在那懸崖下轉了幾次也沒見他身影,難不成真被野獸給吃了?”
朱巳嗤笑道:“我看淩九倒還真說對了,咱倆就是太執著了,這都過去多久了,你還想著那三千兩黃金啊?昊陽門都已經把消息傳開了,淩九身負重傷,已墜崖身亡了,你還裝作不知道啊?”
他嘴邊那根毛在隨風飄來飄去,格外滑稽。
許無道歎了口氣,道:“說這沒用的幹嘛,你我都清楚,若淩九沒被野獸吃了的話,那他八成還活著,若不是昊陽門散了消息,這浦城中的江湖豪傑也不會說散就散。”
朱巳笑道:“所以你我為什麼還要留在浦城呢?”
許無道端起一碗酒灌下嘴去,看著樓外燈火,道:“果真是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啊。”
朱巳哈哈笑道:“行了行了,裝什麼酸腐文人,你也不看看你像不像。”
許無道瞥了他一眼,道:“難道我說得不對?那三千兩黃金終究與咱倆無緣啊,再耗下去,連酒錢也沒了。”
他正說著時,目光卻是移到了樓下街上,盯著人群中的一大一小,再不說話。
朱巳見狀,空出的抬起拍了拍他肩膀,笑道:“看啥看得眼睛都直了?難不成瞧上了哪家姑娘?”
許無道麵露驚色,輕聲道:“淩九沒死!”
朱巳手中的酒碗停在了嘴邊,道:“你說什麼?”
許無道認真道:“他來浦城了,就在下麵。”
朱巳一聽,放下酒碗,急忙將身子夠了過去,問道:“在哪裏?”
許無道指著人群中一個頭戴鬥笠,麵上蒙著黑布的男子道:“那就是!”
而那男子右手還拉著一個沒有右手的小女孩。
朱巳見狀,不屑的甩了甩手,坐回原位,道:“你就拿我尋開心吧,那要是淩九,我把這碗吃下去。”
許無道並不理會他,隻因他那日在浦河鎮的客速來酒館觀察得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