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揮劍招架,已連退五步,兩道劍虹不斷在空中劃過,可淩九的劍,卻一劍也沒朝白葛身上落去。
他不想殺了眼前的年輕劍客。
十餘道劍芒閃過後,淩九忽地明白,縱然他不想殺了眼前的年輕劍客,可此人終究會淪為下一個宋敕,那無疑比死去更為痛苦。
這是他不願看到的,他的劍雖還隻顧格擋,但他清楚,自己遲早是要使出第一劍的。
劍虹相交,火花四射,白葛那五個同伴自知他不是淩九對手,可又見蝕髓刀搖晃手上的鈴鐺,已然知曉白葛被其所控。
五人躊躇半天,一時不知該去對付申屠月幽,還是幫著白葛對付淩九。
不待他們想好,他們身後傳來叮的一聲,白葛的劍已然落地。
下一刻,客棧內死一般寂靜,申屠月幽眼神中閃過一抹驚愕,已不再繼續搖晃腕上的鈴鐺。
“格格”聲從白葛脖子中傳來,打破了寂靜。
血如泉湧,淩九已然收劍。
白葛捂住脖子倒了下去,眼中的血絲逐漸散去,到頭也不知色字頭上一把刀。
客棧眾人看得已是目瞪舌橋,明明此前還是白葛占了上風,可不到轉眼時間,白葛竟已死在了淩九劍下。
這瞬間的變故,讓白葛五個同伴怔在原地。
他們不知這仇應該算在申屠月幽身上,還是該算在淩九頭上。看著白葛的屍體,無論是淩九還是申屠月幽,他們都不敢對其動手。
白葛確是死在了淩九劍下,卻也是死在了色字刀下。
五人抬著白葛屍體,慢慢往客棧外走去,白葛的血已流了一地。
蘇泰出了門才轉頭對淩九咬牙道:“淩九,白葛的仇,我遲早會報,你記住了,我叫蘇泰。”
淩九看著他,道:“好,隨時奉陪。”
這人同淩九說完,卻並未理會那始作俑者“蝕髓刀”申屠月幽。
他們出了客棧,很快已瞧不見身影,隻有地上的血依然鮮豔。
這時,胡元漢忽然嗬嗬笑了幾聲,眾人都疑惑地看向了他。
淩九問道:“元漢兄笑什麼?”
胡元漢撫了撫下巴那搓山羊胡,眯著眼道:“我笑那叫蘇泰的年輕人。”
淩九道:“有何可笑的?”
胡元漢道:“笑他說遲早會尋你報仇。”
淩九道:“這並不是一件好笑的事。”
胡元漢搖了搖頭,道:“我指的是他隻尋你報仇。”
淩九不明白,隻是看著他。
胡元漢道:“他不怕你這老實的劍客,卻怕對麵那四個會使歪門邪道的。”
淩九道:“說我老實?”
見淩九還是不明所以,胡元漢又道:“你殺人尚且是在明處殺,可對麵那四人,卻不見得。那叫蘇泰的年輕人隻敢得罪你,卻不敢得罪對麵四人,你或許不怕他報仇,所以不殺他,對麵那四人卻會。”
淩九道:“如此說來,他不會尋我報仇了?”
胡元漢搖頭道:“他這一去,隻怕不會再見了。”
淩九道:“若真如此,也好,少了一件麻煩事。”
胡元漢道:“不過那叫白葛的劍客卻是該殺的,這一點你沒錯,他活著已同死去沒有區別了,所以死去最好。”
天玄劍上的血已流得幹淨。
淩九看了一眼胡元漢,略有思索。
此時小小已醒了過來,揉著眼睛生氣地道:“阿九,你們好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