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尚且傷不了淩九絲毫,更別說那頭獅子已徹底醒了。
看著死去的陸玉坤,周龐始終不甘心,忽地搶過白澤手中的黑蛇劍,朝淩九奔了去。
白澤沒想過手中的劍竟被同伴奪了去,忙對周龐叫道:“周龐,你給我回來。”
可周龐哪裏能停下,即使他不會使劍。
對於陸玉坤的死,白澤和申屠月幽雖同樣悲憤,可這悲憤卻不及周龐的。
太行五毒終究是五個人,無論五人之間的情義再怎麼重,可總有其中兩個人的情義比這更重。
就如同一屋簷下的人,也分做三幫四派。
周龐已顧不得性命,白澤和申屠月幽並不想他這般白白送死,互相看了一眼後,也隨其攻向了淩九。
三人剛要與淩九交手,忽然“哐”地一聲,四人之間飛過一杆禪杖,駭得四人都後退一步。
那杆禪杖已插入了木牆之中,鐵環來回晃動,錫錫聲響個不停,木屑落了一地。
客棧眾人都往禪杖處望了去。
那杆禪杖由鐵而製,長約五尺,共四股十二環。
鐵環搖晃時,門外已傳來“南無阿彌陀佛”,繞梁行了一周才漸漸消去。
客棧內緩緩走進一人,隻見其身披一件黑色袈裟,頭頂九道戒疤,腮邊長白須隨風而動。
此人年過半百,慈眉善目,無疑是個佛光老和尚,此時才將手從鼻前放下。
淩九見他走進來,已然收了劍,太行三毒也退了去。
申屠月幽看著他道:“沒想到苦無大師也會來這種俗人之地。”
不用她說,眾人自知眼前的老和尚乃是南霞寺高僧苦無大師。
苦無緩緩走去,將木牆中的禪杖一手扯出,立在身子右側,激起粉塵。
申屠月幽又道:“不知苦無大師來此所為何事?”
苦無並未正眼瞧她,隻因她連身子羞處都遮蓋不住。
此時周龐已將陸玉坤屍體抬了過去,靠在桌子上。
苦無見狀,又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白澤問道:“莫非苦無大師今日要管我們這私事?”
苦無轉頭看向他,道:“檀越,生死業根,隻在你一念生滅之間,放下貪欲與恩怨,方可心安呐!”
白澤甩手道:“我不吃你那一套,盡扯些大道理,有用無用我也聽不明白。”
苦無道:“檀越,貪欲是火,嗔恨是惡,焚身害身,何必掛在心上。”
白澤冷笑道:“你們這些臭和尚,口口聲聲說什麼六根清淨,卻又跑來管江湖中事,倒也奇怪。”
苦無道:“貧僧隻不願看各位再造殺孽。”
申屠月幽道:“可今夜造了殺孽的,不是我們,而是那淩九。”
苦無道:“貧僧尋他已尋了數月,此次前來,是有要事須問淩檀越。”
他說著時,回頭走了幾步,停在淩九身前。
淩九和胡元漢都看向了他,小小也將眼睛瞪得很大。
淩九麵露迷茫,道:“不知大師找我何事?”
苦無見他身後的小小斷了右手,不由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淩九又道:“大師有事不妨直說。”
苦無道:“檀越在那浦河鎮時,可曾遇見過我門弟子?”
淩九道:“不曾見過佛門弟子。”
苦無臉色微沉,道:“檀越是說,不曾見過我苦諦師弟?”
淩九認真道:“更不曾見過。”
苦無低了低頭,道:“還請檀越如實告知,貧僧自有定度。”
淩九並不明白,問道:“大師究竟想要說什麼,何必繞來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