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某種青春,以享樂的名義(1 / 1)

當薩崗的第一本書的版稅超過千元時,父親對她十八歲的女兒隻說了一句話:對於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來說這些錢實在太危險了,花掉它。於是薩崗便從大筆進賬到大筆出賬,買了一輛美洲豹XK140高級跑車,一路把時速開到了180公裏。

她開始體會到金錢帶給她的快樂,雖然她從來都不是缺錢的孩子,可金錢所帶給她的自由感卻是從這巨額的財富中提煉出來的。她用她的筆向她的中學老師證明了她不是一個蠢材,也就此擺脫了那些惱人的宗教課。她和朋友深夜出去喝酒,大聲說笑,一路把車開到聽不見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直到兩旁的樹木一律地排成了一條直線,愛情不再讓人激動。

這就是速度帶給她的快感,她這一生也好幾次為此付出了沉痛的代價。在一次途經庫塞爾街時她因為超速駕駛,被一輛公車逼得連人帶車撞向了路燈。這一次雖然沒有造成人員的大傷亡,可她的美洲豹也就此報廢了。不過沒過多久她便添置了三輛跑車,她駕駛著它們橫穿美國,為此她曾大讚過美國的高速公路能讓她把跑車飆到時速兩百公裏。

評論界總喜歡“傳承”這樣的字眼,喬治·桑去世的那年,柯萊特名聲大噪,而弗朗索瓦茲·薩崗成名之前的那幾個月,正是柯萊特去世的日子。這樣的巧合更讓人們對這位少女作家充滿了好奇,而她那彰顯奢華的不羈生活更成了人們茶餘飯後最熱衷的談資。當年頒布龔古爾文學獎時就曾產生過這樣的爭論,一部分老派人士認為她的寫作風格低俗,作風放蕩。可最終人們還是把票投給了這位法國玫瑰,她笑稱那些心理不能平衡的人隻不過是因為她寫了一個青春期的少女初嚐禁果,既沒有懷孕,也沒有得到懲罰。

在文學繁榮、文化繁盛的那個時代,文學藝術對時尚生活的影響往往是不容忽視的。當《瓦爾登湖》誕生時人們開始回歸自然,而當《你好,憂愁》出現時正響應了戰後極度消費的熱潮。年輕人對金錢、對性的觀念獲得解放,占有的欲望不斷膨脹。

也許人們從未想過一個作家也可以成為一個時代的名星,而薩崗就是這樣一顆耀眼的新星並且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他們的生活。在薩崗的世界裏,她最愛的服裝品牌是Jean Louis Scherrer,她最愛的香煙是Chesterfield,而她的愛車則是Aston Martin。有的人愛屋及烏,也成了這些品牌的追捧者。

但更多的影響還在於她讓時尚這個詞彙不再空泛,她曾如此概括服裝的功用:衣服隻有當它能鼓動著男人把它們從你身上脫下來時,它才具有了真正的意義。也許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如此鍾愛Jean Louis Scherrer所表達的女性氣質。

Jean Louis Scherrer的首席設計師Jean Cocteau是她多年的好友,為了紀念這位傳奇女性,他便以薩崗寫的一部小說LA CHAMADE命名了一款嬌蘭香水的名字。這款香水混合了風信子和黑醋栗的味道,它的前調強烈如狂風驟雨般,而後調卻充溢了一種迷亂又略帶情色意味的神秘感,充滿東方情調的麝香、檀香和茉莉的組合又讓這香氛裏增添了些許孩子般的天真童趣。仿佛一位女子從遠處疾馳而來,那種愛之將臨的幸福感正是薩崗那耀眼光芒散盡後,保留下來的質樸品質。品評過這款香水的人,都說仿佛遭遇了一次愛情的襲擊。也許這正是人們所熟悉的薩崗的“憂愁”的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