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康寧趕緊摟著媳婦兒，衝小森使眼色，“你三姨家當時也是急了……”
小森不管，扭頭看向自己老爸，麵無表情問道，“幾個姑這次還回來多少人情？”
蘭康寧神情一滯，沒吭聲。
小森拔高了聲調，“一分錢都沒有？雞蛋呢？總會有一顆吧？”
老馮氏在屋內聽得真切，忍不住歎口氣。
這幾個孫女兒，欺負康寧欺負慣了。
蘭康寧囁囁道，“她們說，不知道今兒是請客，還以為是一家人聚聚……”
小森二話沒說，回屋拿出一張紙，推到桌麵上，“這是請客買的菜，還不算人工和時間成本。”
然後，回屋了。
寧清眼淚刷就下來了，聲音都顫抖了，“你閨女兒，太氣人了！”
蘭康寧除了歎氣，還能說啥？
“先回屋睡吧，你有身子，別太激動。”
寧清抹著淚，看了一眼桌上，一手抓了賬冊和買菜的單子，恨恨地進屋。
扭頭看著他，“你幾個兄弟姐妹，真的是空手來吃的？”
蘭康寧本就覺得臉上無光，如今麵對媳婦兒的指責，更難受。
寧清突然一抹淚，起身在屋內轉悠來轉悠去，晃得蘭康寧眼都快花了，“忙了一天，你不累嗎？”
“不累，你說小森到底是什麼意思？”
蘭康寧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別支支吾吾的，說說看。”寧清咬牙切齒道。
“小森和我去賣菜的時候說過一句話：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你對他好，他就對你好的。有些人是，你對他越好，他越仰仗你對他的好，然後無度索取。”
這番話，小森整整說了三遍，蘭康寧才回過味來，真正記在心裏。
寧清同樣沒聽明白，蘭康寧將小森當時解釋的話，重複了一遍，問道，“你覺得閨女兒說的有道理嗎？”
兩夫妻正分析著，門響了。
“爸媽，你睡了嗎？”
蘭康寧去開門，蘭小森站在門口，低著腦袋不知道想什麼。
“沒呢，咋啦？”
“我剛才語氣不是很好，過來給你們道歉。”
寧清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淚，刷～又下來了。
衝過來點著她的額頭罵，“你這個不省心的閨女兒，怎麼能這麼戳我的肺管子？”
小森突然抬頭，指甲差點兒戳到眼睛，嚇得寧清一哆嗦，趕緊收回手。
“媽，你對他們的好，他們知道嗎？我知道咱家借錢給舅舅和三姨蓋房子，但他們知道我們是借的高利貸借給他們的嗎？如果我們家也要蓋房子，他們會同樣對我們嗎？”
原本想來道歉的她，被寧清一番指責直接戳爆了脾氣。
“還有，他們知道今天是為我考上市一中才請的客嗎？”
寧清被小森唬得不知道如何反應，順著她的話就答了，“知道啊。”
“那我怎麼沒聽到一句，關於慶賀的話呢？除了小姨恭賀了我一句，送給我一朵頭花，其餘半句都沒聽見呢？”
蘭康寧開口了，“飯桌上，你舅舅和姨夫，還有姑父都說了。”
“這話，不是一進門就應該說嗎？喝酒以後說的話，那是酒話，我是一句都沒聽見。爸，媽，我不是忘恩負義，不認親人。隻是心疼你們，為他們各種付出，不求回報，隻因為你們是長子，長姐。你們不累嗎？還有，就算不求回報，總能知道好歹吧？三姨夫今兒敢在咱家衝我三姨撒潑，把您這個長姐又放在哪裏？還有舅媽，他們蓋房子的錢也沒還吧？說話一開口就刺人，啥意思？我們欠他們的？”
蘭康寧趕緊摟著媳婦兒，衝小森使眼色，“你三姨家當時也是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