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琳趕緊揚起衣兜兒和小布兜，全部裝得鼓鼓囊囊，才上前牽起小芝的手，去了院子裏。
蘭康寧出去找醫生，蘭康田見嫂子大著肚子，吃力地扶著自己親媽坐在廚房一把斷了後背的椅子上，侄女兒小森忙前忙後，原本想後退的腳，收進來了。
“嫂子，我來吧。媽這是暈倒了嗎？”
寧清確保人扶穩了，才鬆口喘口氣兒。
“嗯，喝了碗羊肉湯，原打算燒水洗個澡，康寧進屋拿衣服的功夫，人就暈了。”
小森將鍋裏的水裝進暖水壺，確保等會兒需要的時候，不用重新燒。
“哥去找醫生了，我先把媽背進去。”
寧清見他往房間裏背，趕緊喊住，“剛才康寧進屋，被趕出來了，你看看要不要先去你們那邊……”
蘭康田的腳步一頓，小森看在眼裏，這是猶豫了。
寧清當做什麼都沒看見，繼續道，“媽這是傷了又受了寒，估計要養一段時間。”
蘭康田站定了，剛要開口，被寧清搶了話頭。
“我和康寧不會撒手不管，這會兒是因為外麵太冷，背去我們家隻會加重病情。媽先安置在你們那兒，藥費和生活費就由我們出。”
蘭康田趕緊將老蘭氏往背上顛了一下，“嫂子這樣說就見外了……”
寧清繼續道，“先把老人背回去洗一下，等會兒醫生來看到，還以為我們當子女的虐待老人呢。”
小森默默給自家娘親點個讚，不動聲色間，將小叔一顆心吊得七上八下，處理了問題，還占了理。
蘭小芝因為小琳的糖果，耽誤了給符燕子報信兒。
等她聽到動靜出來，人已經背進了蘭小芝的房間。
房間大小和小森兩姐妹差不多，但整潔度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紅牆青石地麵，卻住的像狗窩。
床上看不出顏色的床單被子揉成一團堆在一個角落，旁邊一張破舊板凳上，隨意散落著衣服，看不出來是幹淨還是換洗下來的。
氣味兒，更是無言用語言來形容。
小森一腳忙邁過門檻，就退出來了，還不如站在院兒裏看歪脖子棗樹。
“小森，你們來了？”小嬸符燕子從側麵的廚房出來，手裏還捏著一把酸菜，應該是在準備中午飯。
“嗯，奶奶病了。媽在裏麵安置，爸去請醫生了，我去前院兒拎熱水，給奶奶梳洗一下。”
小芝的房間再破再亂，也好過之前昏暗潮濕陰冷的雜物房。
拎著熱水壺往回走的小森，後麵跟著被蘭康寧架著跑的醫生，遇見去前院兒拿衣物的小叔。
“哥，我去給媽拿衣服。”
醫生也是村裏人，年紀比蘭康寧大不了幾歲，輩分卻很高，小森見了要喊太爺爺。
在一個村裏生活幾十年，卻幾乎從沒踏進過這棟宅子，以前是身份不夠，後來是蘭正國不歡迎客人。
這會兒，兩隻眼睛根本不夠看。
村裏幾乎還是泥胚瓦屋，青磚青石的房子再清冷，那也是豪宅啊。
以前青石村也有不少地主，但在那特殊年代，還能保存下來沒有被拆掉，充公的就隻有老馮氏這一家。
小琳趕緊揚起衣兜兒和小布兜，全部裝得鼓鼓囊囊，才上前牽起小芝的手，去了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