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天凡和劉洋最後約定,三天之內將給予答複。然而,三天時間很快就要過去,呂天凡還沒有動靜,這讓柳婭玲有些著急。
一大早,看見呂天凡施施然進了辦公室,柳婭玲破天荒地主動端了一杯咖啡送了進去。放下咖啡,一反常態開始磨唧,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呂天凡見狀,不由笑道:“有什麼事兒你就說吧,跟我你還打什麼啞謎。”
柳婭玲鼓足勇氣,問道:“老板,劉洋的事你考慮的有結果了嗎?”
呂天凡說:“結果?唔,我知道了,等一會我會給她打個電話,先表示感謝,再表示遺憾。”
“難道你不再考慮考慮?”
“還考慮什麼?”
“她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人才啊,這麼放棄太可惜了。”
“本?拉登也是人才,你說他要是來咱這兒,我敢要嗎?”
“那不一樣,老板你這個比喻真是……,你看劉洋,孤兒寡母的,多可憐啊。”
“可憐?”呂天凡樂了,“我怎麼一點看不出來呢?強勢倒有一點。”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我們女人的心理。我看得出來,劉洋是怕被你看低了,才表現出那副樣子。”
“是麼?小玲你想過沒有,且不說我們這座小廟,能不能長期供得住這尊佛爺,隻是當初我們對她做的事,不能說她會充滿著階級仇恨,至少也會有些怨氣,你說我敢在身邊放一顆隨時自爆的定時炸彈麼?”
柳婭玲露出一絲笑意,聳聳肩說:“老板你當初找我來的時候,難道不怕我也是顆定時炸彈?”
呂天凡一時無語。
柳婭玲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然而細細推究起來也有些差異。當初是柳婭玲先惹上呂天凡,所以才略施手段予以教訓,心裏並無內疚。而劉洋就不同了,他們可是一直處於主動。
但是這話又不能明說,否則這妮子會掛不住。於是呂天凡敷衍說道:“好吧,等我和老羅趙胖他們商量一下,聽聽他們的意見。”
柳婭玲咬著嘴唇,眼裏閃出一絲狡黠的神色,點點頭,退了出去。
十幾分鍾後,房門再次被啟開,進來的人除了柳婭玲,還有羅傑和趙熾。
原來這妮子搬救兵去了。
“掌櫃的,小玲把她的想法都跟我說了,我覺得可行。”一進屋,羅傑笑嗬嗬率先說道。“如果你同意,我想不如這樣,讓劉洋以見習或者外圍的名義,先跟著我,了解考察一段時間,再做結論。”
呂天凡看向趙熾,後者沒說話,隻是攤攤手,表示出無所謂的態度。
趙熾的眼圈有些發黑,顯是因為熬夜所致。公司上下都知道,這胖子隔三差五就會領一個女孩子回宿舍過夜,而且還經常更換。他單獨住著一間屋子,倒是有這個方便條件。
趙熾至今仍是單身,似乎連一個像樣的女朋友都沒有,否則呂天凡將會是第一個知道。
但是有一樣,無論是酗酒,亦或是幽會,趙熾的這些私生活對工作毫無影響,丁是丁,卯是卯,公私分得非常清楚。
何況這些女孩子並不是什麼坐台出台的小姐,也不知趙熾在哪兒認識的。
正因為如此,呂天凡也懶得理這些破事,甭管他是以談戀愛為名耍流氓,還是以耍流氓為名談戀愛,盡隨他去吧。
羅傑的話似乎有些道理,呂天凡頗為心動。就算劉洋有天大的能耐,遇到羅傑這樣軟硬不吃的主兒,也隻能老老實實地臥著。呂天凡知道,別看羅傑平時有說有笑,表麵上看挺和善的一個人,關鍵時刻,需要心狠手辣絕不含糊。說不定真能降服這尊大神。
“那行,既然老羅你這麼說,那這人就交給你了。”呂天凡轉頭看見柳婭玲麵露喜色,問道:“小玲,你好像和她沒什麼親戚關係吧?怎麼對這事這麼上心?”
一旁的趙熾悶聲道:“還不是同情心泛濫所致?”
……
重金屬搖滾樂巨大的轟鳴聲,在大廳的上空劇烈對撞,仿佛世界都在為之震顫。空氣中彌漫著煙草、雜酒、香水以及體汗混雜而成的怪異味道。光怪陸離的鐳射霓虹忽遠忽近、忽明忽暗,搖曳著舞池內人頭攢動、瘋狂晃動的身影。坐在吧台前,眺過舞池,是一座不大的高台,兩名身著三點式泳裝的女孩正圍著一根白鋼柱,如水蛇一般的扭動。
呂天凡通體大汗,正大口呷著一杯啤酒,胸口在急速的起伏。他剛剛從舞池內擠出來,不惜把林梓桐丟在裏麵。彼時這丫頭跟一個藍發紅唇、辨不清男女的人舞得正起勁。
這家名為“五月”的酒吧,位於西安路中段一座地下室內。兩人剛剛在距此不遠處一家餐館吃過晚飯,臨時起意,進來玩耍。
五分鍾後,搖滾樂的聲浪緩緩退了下去,漸漸被一支悠揚的小提琴曲所取代。大廳內重新亮了起來,呂天凡一時無法適應這極動極靜的突然轉換,腦子裏依舊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