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抿著染血的唇,將信將疑的盯著她看了片刻,終於是緩緩垂下了長劍。
胥篁這才走上前,單手扶住他道:“走,先離開這裏。”
看到對方的手伸過來那一刹,青年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但很快他就發現,對方真的沒有惡意,提起的心這才勉強落回了肚子。
點點頭道:“好。”
胥篁不再多言,扶著青年在帳篷區裏七拐八拐,很快就來到了客棧背後的狹窄小巷。
“能上去嗎?”胥篁指著二樓最邊上的窗戶問道。
青年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不行,我內傷太重,暫時無法動用內力。”
胥篁掃了他一眼,忽然蹲下身道:“站穩。”
說罷,不等青年反應過來,雙手已經抓住青年的腳踝,猛地將他托了起來。
青年冷不防嚇了一跳,差點沒仰身從上麵摔下來。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立在了窗台外麵,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就見拖著他的少年已經高高舉起了雙手,還點起了腳!
“看什麼看,還不趕緊進去!”胥篁蹙眉,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青年反應過來,連忙收回視線,扒著窗沿翻了進去。
隨後,胥篁踩著旁邊的帳篷架子,緊跟著也翻進了窗戶,順手虛掩上窗門,走到桌邊半點燃了燭台。
昏暗的房間裏頓時亮了起來。
“你先在這坐一會兒,我收拾一下就出去給你買藥。”胥篁說罷,轉身進了屏風後的洗漱間。
取下麵具,又換回白天那套淺藍色長衫,胥篁方才從屏風後走出來。
看著剛才還容貌平平的小子,去屏風後麵轉一圈出來,就變成了一個清雋優雅的美少年,青年吃驚不已的瞪大了眼睛。
“你是顧離?今天藥寶會晉級賽的第七名?”
“哦,你還認識我。”
“這次藥寶會出了不少黑馬,除了你,就是第三名賀流年最為驚豔,在下自然認識。”青年如實說道。
“這樣啊……”
胥篁微微點了點頭,而後交代一句道:“既然你認識我,那麼回頭你家公子若是問起來,你便告訴他,我與前相府千金是舊識。好了,你先歇著吧,我出去了。”
青年聞言一愣,前相府千金,那不就是胥小姐嗎?
思及此,他心裏下意識的,對眼前的少年生出了幾分信任,眼看她就要開門出去,連忙回過神喊道:“那個顧公子,你好像還沒提我擦看傷勢啊。”
就這麼直接去買藥,真的沒有問題嗎?
“我剛才扶著你的時候,已經替你把了脈,大概知道你傷勢如何,至於你身上有多少傷口,我沒興趣看,一會兒我買些金瘡藥回來,你自己上藥。”
胥篁說著,已經打開房門,邁腿走了出去。
關門前,又提醒了一句:“屏風後是洗漱間,你要還有力氣,可以先自己去清麗一下傷口,方便一會兒上藥。”
青年:“……”
現在的醫者,都這麼不負責任了嗎?
他家公子是這樣。
這個顧公子竟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