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央和花奶奶一起織毛衣看著兩個小孩倒也來得清閑。

自從入程祺來了後,花朝暮就再也不惹事了,倒也不錯。

楊央看著日漸開朗的兒子也揚了揚嘴角。

暑假很長花朝暮有些想幼兒園的小朋友們和老師。

她和林知秋玩得最好了,小秋也是班裏成績最好的學生。

可是小秋說今年就要上一年級了,奶奶叫她去補習,不讓她玩了。

花朝暮搬了小板凳坐在家門口搖搖晃晃地晃著腦袋。

一架紙飛機落在麵前,小花噌地一下站起來,撿起來丟了回去。

入程祺接過花朝暮飛來的紙飛機又飛了回去。

就這樣,他們沒有交流,你來我往地玩得不亦樂乎。

花奶奶發現花朝暮安靜了許多,一個人坐在那搗鼓著各種各樣的紙玩意。

隻是紙飛機,卻各式各樣的。

“囡囡,這本事可不得了。哪學來的呀?”花奶奶看著孫女笨拙的模樣有些好奇。

“祺祺教我的。”小花奶聲奶氣地說。

花奶奶翻了翻報紙說到,“你說隔壁的那個孩子呀。”

“那個孩子怪漂亮的。”花奶奶樂嗬嗬地摸了摸毛茸茸的腦袋。

這時隔壁家的汪阿婆抱著孫子來竄門,聽了那麼一耳朵,接口道,“你是說那個小啞巴?”

“去去!”奶奶揮著手像是趕髒東西似地把汪阿婆趕了出去。

“誒呀,大姐你幹嘛。”汪阿婆本是來炫耀自己的孫子,不料卻被趕走了。

一向好脾氣的花朝暮氣嘟嘟地跟在奶奶身後,“走!走!”

“花花,這個時候向日葵開了,快去帶你的好朋友看看。”奶奶慈祥和藹的笑著。

.........

“祺祺!”女孩火急火燎地衝到入程祺的家裏。

烏漆麻黑的家裏讓她有些膽怯,喊了幾聲都沒有人回應。

反反複複繞了好久,花朝暮心理一害怕,腳下一個沒腳花被凳子絆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帶著哭腔,花朝暮在偌大的家裏迷了路。

清淡的香味靠近,一雙冰涼而柔軟的手牽起了她。

“祺祺!”

男孩的眼睛亮亮的,歎了口氣,用力地把女孩拽了出去。

俊逸稚嫩的臉上,眉毛緊緊皺著。

要是他不在家,她是不是就一直在家裏兜圈,哭的像個可憐的小包子。

總是這麼莽撞。

女孩出來了,滿臉高興,“祺祺我們去看向日葵!”

入程祺側目看著身旁興奮的女孩,明明臉上還掛著淚珠。

“走呀。”女孩用力地握著他的手,沒有鬆開。

入程祺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

花朝暮沒心沒肺地拉著他轉圈,不時地探出腦袋。

花朝暮抓起他的手,飛快地跑起來。

“我們去看向日葵!!”

........

鄉下的鮮活在於水天異色,瘋長的鼠尾草和蔓延無邊的花海。

“好美。”

卷舒繾綣的金黃,昂首闊氣地抬著頭望著它們鍾愛的繆斯女神。夏風散落在大地,親吻著每一片花瓣,唇齒相碰。

“祺祺,你快看啊!”女孩看呆了。

粉色炙熱的晚霞烤著花海,風色的氳氤是迷霧般的蠱惑撩起了男孩女孩的發燒。

天邊的粉紅的火燒雲與金色的交織,一張巨大的捕夢網,將心攬入。

燒到了男孩的心上。

女孩猝不及防地貼上他的胸口,稚幼的小手輕輕地小心地攏在薄薄的衣料上,甚至能感受他散發的熱氣和清晰溫亂的心跳。

“祺祺,我們永遠是好朋友。”女孩一臉認真,像即將上戰場的勇士誓死保衛她的國家。

這是女孩從電視看來的。

比發誓更管用的方法,是心與心的對撞。

入程祺的心跳漏了一拍。

女孩的發梢金黃柔軟,被風吹起,露出兩隻白皙的細嫩的耳朵,兩頰上咧的嘴角,粉嫩晶瑩。

眼睛裏是他。

入程祺慢慢地也用小手輕輕貼在她的胸口,“我們永遠是好朋友。”

“耶!”女孩歡呼著也一頭紮了進去。

這個黃昏,是他們的。

“哇!祺祺!”女孩冷不丁地從巨大的向日葵後探出腦袋,做了個鬼臉一個鬼臉。

向日葵足足有一米多!完完全全擋住了小家夥們。

這裏簡直就是個迷宮。

入程祺看著淘氣的小姑娘無奈地伸出手,“這裏很大。”

男孩鮮少講話。但麵對女孩,他若是不說,女孩可以忽視他一蹦三尺高,四匹馬都拉不回來。

“耶!”女孩高興地牽上他的手,拉的緊緊的。

.........

之後的每一天,小家夥們一有空就躲在花海裏。

這裏是另一個世界,另一個別人所不知道的世界。

入程祺那本不離手的畫本每頁都繪上不停歇的女孩,紮著辮子穿小裙,弄的髒兮兮的女孩,舉著向日葵笑得比花爛漫的女孩,玩累了瞌睡蟲附身的女孩.......

他從課本上撕下一頁紙折成紙飛機飛了過去。

紙飛機輕輕碰到女孩的額間,落地。

花朝暮撿起,看見飛機的左下角有朵小花。

“這是向日葵嗎?”花朝暮舉著飛機,遙遙地問。

“是小花。”男孩回。

是小花,是向日葵,是花朝暮。

“耶,是小花!是小花!”女孩開心極了,一開心就轉圈,最後倒在花田裏,弄得髒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