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隻是寵溺地笑著。
那天下午。
“囡囡!吃飯了!”花奶奶係著圍裙揮著鏟子叫到。
花朝暮正小心翼翼地折著紙飛機,在左下角也畫上一朵小紅旗,想要溜出去卻被花奶奶像貓咪一樣捉住了後頸。
“去哪?先吃飯!”這幾天這皮孩子一溜就不見,也不知道去哪鬼混去了。
花朝暮小心地把紙飛機放在課桌裏,去吃飯了。
“吃慢點吃慢點!”花奶奶無奈,不停的給小花夾菜。
“你和那孩子倒是玩得來。”花奶奶憐愛地摸了摸小花的腦袋,“這幾天那孩子的爸爸回來了,帶他多出去玩玩也不錯。”
小花隻顧著扒碗裏的飯,快速地衝了出去,小心地捧著紙飛機往花海奔去。
他們約好在那見麵。
女孩準時赴約,卻沒有等來男孩。
.........
“誰準你搬過來的?”入許行一巴掌扇在楊央的臉上。
“你幹什麼!”楊央尖叫,瘋了一樣把入程祺往外推。
“還有這個狗雜種。”入許行的目光落在入程祺身上,扯了扯嘴角,不善地走去。
“小入!快走!去找花奶奶!”楊央摔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叫道。
入程祺退了一步,恐懼地看著麵前的一幕,拔腿就跑。
卻被入許行一掌扼住了脖子。
“別碰我兒子!別碰我兒子。”楊央跪在他的腳邊不停地哀求到,“你叫我做什麼都可以。”
“滾開!”入許行滿口髒話,一腳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楊央半天起不來,隻是絕望地喊著,“放開他,他是你兒子!!!”
入許行冷笑,“我的?還是那個姓祀的?”他一腳踹關了大門。
“入許行!!!”眼淚從楊央的眼角流下。
張了張嘴也明白和糊塗的人再怎麼講都無法喚醒他。
入程祺被掐得喘不過氣。
“我在牢裏是人是鬼,你們到是活的人模狗樣啊?是不是特可笑?”入許行邪惡扭曲的臉咬牙切齒地想要殺了他們。
.......
救護車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切,尖銳的警笛聲讓村裏所有人都跑了出來。
花朝暮在花海等到日落都沒有等到人。
回來的時候看見了男孩瘦弱的身軀躺在擔架上輕飄飄的像一張紙,血流成河,紅色觸目驚心。
纖瘦的母親目光呆滯,滿手是血,被醫護人員扶上了車。
而那個陌生男人被戴上手銬壓上了警車。
花朝暮看著紅藍的燈閃爍著的燈慢慢遠去,耳邊嘈雜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楚。
一家人都不正常.......
這些不好的字眼連續地蹦入花朝暮的耳朵。
花奶奶衝過來捂住了小花的耳朵,緊緊地把小花摟在懷裏,“乖囡囡,不怕不怕。”
花朝暮平靜得出奇,“奶奶,祺祺會回來的。”
他們約好的,永遠永遠永遠.......
花奶奶張了張口,眼淚掉了下來,顫抖著嘴唇沒有發出聲音。
隻是一個勁地摸著孫女的腦袋,哼著小時候的曲子哄著她。
那個男孩.......怕是凶多吉少了。
花朝暮一腳踩在奶奶腳上,掙了開來,擠開人群往救護車上衝。
“祺祺!祺祺!祺祺!!”花朝暮喊的很大聲,甚至蓋過了一切的嘈雜。
擔架上的的入程祺虛弱的睜開眼睛,張了張嘴。
手中拽著的畫本摔在了地上,無人問津。
花朝暮擠過人群,把沾了血的畫本摟在懷中,這是他一瞬也不離手的東西。
她會替他好好保管。
.........
奶奶遠遠地看著倔強的花朝暮,眼淚流個不停。
她的寶貝孫女心裏該有多苦啊。
一切恢複平靜,人都散了。
隻有花朝暮站在原地不動。
奶奶走去拉住了她的小手,扇著扇子哼起了歌謠,“乖囡囡........乖囡囡的......晚安吧……乖囡囡......我的乖囡囡.......”
“奶奶。”女孩出了聲,“祺祺會回來的,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那個夏夜,祖孫兩個就在場上坐了一宿,也沒有等來一星半點的消息。
隻有小花,每天照常地在向日葵地裏等著她的祺祺。
“你這姑娘到沒受什麼影響,吃好玩好,萬幸啊!”汪阿姨抱著自家越來越肥的孫子洋洋得意。
花奶奶無言,隻是擔憂。
夏末,傳來消息,說是去醫院的路上出了車禍,車上的人無一生還。
花朝暮站在門口聽見汪阿姨對奶奶說的時候,手裏還拽著那本畫本。
後來花朝暮生了一場大病,酣暢淋漓。等醒過來的時候忘記了關於他的一切。
那本畫本也不再不離手......
再後來,花爸花媽要把她接回城裏上學。
收拾東西的時候。
她看著那本畫本感到陌生,也不知是誰的。當作雜物丟在了垃圾桶。
花朝暮離開後。
花奶奶送別了孫女,獨自吃飯的時候看見了垃圾桶裏的那本畫本。
想起是那個男孩留下的,孫女當做寶貝護在懷裏的。
歎了口氣,撿了起來,拂去了灰塵,翻開。
本子裏全是可愛的女孩,紮著小辮子的,向日葵田裏的花開的爛漫而囂張。一如他們這個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