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所有人都若有若無地盯著他.....的某個部位。

郴舟畔倒是大方,不動聲色地坐著沒有任何異樣。

——我靠。

——我天,好勇。

——別說話,快看。

花朝暮感受到周遭起哄的氛圍有些不妙。

郴舟畔看著瞪著他張牙舞爪的少女來了興致,隨手把書包塞進課桌,雙手插著褲兜,就那樣像她走去。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班裏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話。

連腳步聲都格外清晰。

雖然隻看得見半張臉,模樣倒是俊秀,高挺的鼻梁和鋒利的下顎線。

但也是個十足的痞子。

距離越來越近。

林知秋聽見了自己頗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可他挑錯人了,她也不是好惹的。

眯著眼睛,長長的頭發慵懶隨意地散著,卻也不是優良的模樣。

郴舟畔在她麵前兩步之遙停下。

兩人對峙的模樣。

不知怎麼花朝暮的腦中浮現出一大片黃沙草原,一隻老虎與豹子的生死一戰。

花朝暮想都沒想地站起來把林知秋拉到身後,隔開了針鋒相對的兩人,“好了好了。”

——“你別管。”

——“你別管。”

兩人異口同聲。

“你憑什麼說她?”林知秋皺眉。

“荒唐。”郴舟畔覺得麵前的人越來越有意思了。

郴舟畔斜斜地側著腦袋,津津有味地看著她。

麵前紮馬尾的女孩一臉堅定,目不轉睛地盯著,倒是氣勢洶洶。

對比起來,散頭發的那位就囂張跋扈得像隻不知天高地厚的野貓。

空氣裏的緊張局促和青春期的天不怕地不怕彰顯無遺。

入程祺的目光落在花朝暮的側臉。

女孩耳朵泛紅,垂在身側的纖手攥得關節泛白,看來是裝老虎的小白兔。

眾目睽睽之下入程祺站了起來,絲毫沒有顧忌三人之間微妙的氣氛和未處理完全的問題。淡定地走到郴舟畔麵前,開了口。

“填表。”

詭異的安靜。

“你再說一遍。”

“填表。”入程祺有一絲詫異地抬起了頭,瞟了他一眼。多少帶些疑惑。

“你再說一遍。”郴舟畔咬牙切齒。

“你耳朵有問題嗎?”入程祺無論帶有怎樣的情緒講話,但唯一不變的就是溫柔。

“你說什麼?”

入程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隨意地歪了歪頭。晃了晃手指。

——聾子?

真誠而腹黑。

......

戰火成功轉移。

空氣持續的安靜,詭異仍舊再蔓延。

郴舟畔冷哼著單手抽走了少年手中的表。

沿口在他的指尖劃出了一道白痕。

“一開學就鬧事,出去吹會風。”周老師冷著臉走進來,就看見微妙的四人,“破壞班級紀律,以示嚴明。”

對於這些荷爾蒙過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們就該出去吹吹風。

四個人排排站,在教室外吹風。

過路的的學生來來回回打量著,女孩們竊竊私語紅著臉走過不一會卻又若無其事地經過。

作俑始者懶懶地插著兜依舊瀟灑。

矜貴自在。

早就聽說四班班主任周雅很凶,沒想到一開學就被逮住來了個下馬威。

郴舟畔站在林知秋旁邊,有意挺直腰板比她高出一頭。

林知秋170,郴舟畔180,這種優越的壓迫感讓她很不爽。

努力墊腳、仰頭,不服輸地想要比比誰高。

郴舟畔不動聲色地抓著林知秋的手腕往下拽。

兩人暗自較勁。

花朝暮安靜地站在入程祺的旁邊,她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他給人一種溫和而熟悉的感覺。

吸引著她。

入程祺平淡地插著兜,低眸看著沉思的女孩勾了勾唇角。

“你們倆,回教室。”周雅冷不丁地出現在教室門口,抱著胸冷冰冰地宣判。

“你們倆,跟我去辦公室!”不怒自威。

回教室的是花朝暮和入程祺。

林知秋被郴舟畔拽得站都站不穩,自然去辦公室的是他倆。

“互相道歉。”在相對安靜的辦公室。

兩人雖然站在一起,中間卻隔了好幾步路。

周雅氣笑了,把本子歸了歸放在一邊。

“男生先。”

“對不起。”郴舟畔淡淡地道了歉,語氣鬆散。

“態度呢?”周雅。

“對不起。”郴舟畔淡淡地道了歉,語氣伴有幾分真誠。

“不是對我道歉。”周雅指了指一旁的林知秋。

林知秋斜眼看著這個單眼皮白皮膚的少年,一看就是嬌生慣養,不知天高地厚,自我狂妄的少爺。

“對不起。”郴舟畔一個反向轉身,對著空氣鞠了一躬,隨之是上揚的嘴角。

不受控製。

“你!”林知秋感覺自己要被氣死了。

周雅歎了口氣,“你接受嗎?”

“不接受。”林知秋收回了視線,剛剛抱有那些期待根本就是假的。

“那郴舟畔道歉到林知秋接受。然後林知秋道歉到郴舟畔接受。這事就算了。”周雅也不想再管著雞毛蒜皮的事情。

“今天放學前來找我。如果解決不掉,隻好找家長了。”周雅拿出了最原始也最有用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