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她啞言,小眼神有些慌張地瞟了眼睡著的入程祺,“前幾天開始戴的。”她的聲音小下去。
“前幾天?”夏世言冷哼。
怕是把手鐲扔了的那天。
“花朝暮在你眼裏我這麼好忽悠嗎?你至少對我坦誠吧?”他紅著眼,聲音隱忍著憤怒。
周遭同學都側目看著這邊,想要探究八卦。
“你幹什麼!”她的手被他掐著,力氣逐漸變大,很疼。掙紮著,卻徒勞無功。
“放開我。”小聲。
一雙手忽而扼住了夏世言的手腕。
“放開她。”少年沉聲。
“和你有什麼關係?”夏世言歪著頭,冷笑道。
“......是我扔的。那個鐲子我不知道有多重要,如果可以,我賠你。別為難她。”
“夏世言。”周老師忍無可忍地停了下來,“別破壞課堂紀律。”
“好!”他忽而鬆開手,“你們都好。”雙手懶懶地舉過頭頂,“是我不好。”
“發什麼毛病。”周雅不明所以。
夏世言一插兜就衝出了教室。
“我們繼續。就他這少爺脾氣,以後喜歡一個姑娘,人家都繞著他走。”周老師歎了口氣。
下半節課很快就過去了。
下了課林知秋拉著花朝暮去了廁所。
“剛剛怎麼了?”
“別擔心,沒什麼。”
“你看著貼吧,有人拍你們。”
雖然學校嚴令禁止帶手機,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是自古以來的傳承。
那張照片清醒地捕捉到了夏世言看著對麵的花朝暮,眼神也許是角度的原因,竟然有著一絲柔情。
而花朝暮隻是一個後腦勺,門外的光透進教室,整個畫麵清澈而通透。
儼然歲月靜好。
當然下麵的評論都爆了。
“現在夏世言人氣很火爆,小時候的照片都被扒出來了。”林知秋劃出一張照片。
幼時的夏世言和如今的他如出一轍,隻是縮小版的。下三白的眼睛,不屑的神情,勾起的唇角,冷酷而有範。
這是......
花朝暮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右手。
很眼熟。
是那個手鐲?他從小就開始戴了?這麼重要的東西.......
花朝暮心跳得很快,忽然有些不安。
他是好意,也不該被如此對待。
“暮暮!你去哪?”林知秋看著花朝暮的背影感道。
花朝暮跑得飛快,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她隻想找到他。
他會在哪?
直覺告訴她,會在操場上。
一路狂奔。
她在操場停下,他不在這。
失落湧上心頭,愧疚和自責更加沉重。
餘光卻瞥見一個胳膊,悄聲走去,便看見靠在籃球架下的夏世言。
少年腦後的頭發很長,留成了狼尾,此刻的背影也格外像一隻受傷的小狼崽躲在角落默默難過,落寞而孤獨,世界都黯淡了他身邊的那塊。
他看見眼前的一雙黑白的板鞋,沒有抬頭。但他認出來了,從她靠近,就感受到了。
轉過身,留下了一個倔強的背影。
“夏世言。”她。
“......”
“那我走了。”
“別啊。”他即刻轉身去拉,卻發現她根本沒走。
“你騙我。”他嘟囔。
“怎麼了,不開心?”
“知道還問。”
“抱歉,我不知道那個鐲子對你來說這麼重要。”
“鐲子和佛珠哪個重要?”
“......”
“......”
“我會賠給你的。”女孩認真的說道。
“賠?你賠不起的。”他淡然。
“就算賠不起,我一輩子慢慢還。”
少年被她逗笑了,“拿什麼還?”
女孩懶得搭理。
“以身相許我倒是可以考慮。”一個鐲子換一個老婆,這買賣值。
“開玩笑的。還有啊那個鐲子小時候地攤上買的,不值錢。”他輕輕地。
“東西本身不值錢,可是賭上了感情,堵上了時間,這個東西就是無價的。”她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他側目,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講話呼著熱氣還格外認真的樣子有些著迷。
“我也有錯。收到了你的東西卻沒有好好珍惜。還不坦誠。其實.......那個鐲子,被入程祺敲碎了,他........”
“我猜到了。”
她愣了愣,隨即低下頭,“你要是實在生氣就打我吧。”
“.......”
少年的手落在了女孩的腦袋上,輕輕地揉了揉。
“我們永遠是好朋友,以上。”
花朝暮笑了,“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我去上課了!”
少年看著女孩歡快的背影,不自覺地嘴角勾了笑。這個對話隻是短短的五分鍾,卻真摯直白。
她的善良,她的笑容,和她的內心深處,都和今日的陽光一般,是清澈的,是透亮的,是可以直視的......